一九三八年深秋的晚霞格外绚烂,像一匹从天铺泻而下的红缎子,柔软而坚定地将山下的一座小村庄整个包裹了起来。村外小道上,一队日本兵正在悄悄行进。为首的军官蓄着一撮仁丹胡,耀武扬威地骑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马鬃油黑铮亮。挎在他右胯上的战刀刀把在霞光中闪烁着血一样的光芒。他不时举起望远镜,嘴角习惯性地抽动着。日本兵的铁蹄踏进了红高粱地。军官举起手中的马鞭,尽情地狂甩乱抽起来,“嗖嗖嗖”,红高粱登时倒下一片,马在原地打了几个转,红高粱头被马蹄碾出了浆汁。他勒紧缰绳让马停了下来,马低头大嚼起香甜的红高粱头。跟在马屁股后面的日本兵们都蹲下来借机喘息,一士兵双手捧了一捧黑土,冲着军官媚笑道:“哈哈,黑土地,黑土地。”
“黑土地油水大大地,好!”军官说。
放肆的笑声在高粱地里回荡,军官狞笑着从牙缝中挤出话来:“这次,红河村的,要杀光烧光!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了,我们要在这里建军营,建医院,建学校。”
“哈——哈——哈——”又是一阵压低声音的狂笑。
天边的晚霞越发地红,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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