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帕斯卡尔研究
第一节 大正教养主义的余波
三木清在大正时期(1912~1926)度过了他的中学和大学的青春时代,并且在大正的最后几年到欧洲留学,三木哲学的出发点是大正时期的教养主义和人本主义。
大正时期形成的教养的观念与明治启蒙时期的政治主义正好相反,是与政治变革无关的文化主义。三木清在《读书遍历》中描述了这种教养的观念和文化主义,他写道:“(读一高的时候)正逢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大事件,但我们对政治完全不关心,或者说能够不关心。支配我们的是‘教养’的思想。它轻蔑政治而重视文化,具有反政治乃至非政治的倾向,是文化主义的思考方法。‘教养’即文学的、哲学的,尤其重视文学和哲学,认为科学和技术等不属于‘文化’而属于‘文明’,故轻视之。”三木把自己的青年时代定位为“在日本的文学和思想上对自然主义的反动或者说克服了自然主义而出现人本主义的时代。”他将这种人本主义归纳为五种形式:一是由阿部次郎等所代表的开发表的哲学随笔《个性的理解》直接相连,而且在其中还能看到《关于帕斯卡尔的人的研究》所强调的主体之真实性的萌芽。
1920年5月即将大学毕业的三木清在杂志《哲学研究》上发表了论文《个性的理解》,这是三木首次公开发表的文章。同年9月他的毕业论文《批判哲学与历史哲学》也登载于该杂志,此后的两三年间,三木还陆续在这本杂志上发表了《历史因果律的问题》、《个性的问题》等论文。这些论文的研究课题是“历史与个人”、“个人与全体”的问题,即如何在历史中给个性定位的问题,这也是在大正教养主义和人本主义的时代氛围中所酿成的问题意识。三木的大学毕业论文《批判哲学与历史哲学》试图在康德的批判哲学中找出从启蒙哲学向康德以后的德国唯心主义哲学、特别是以黑格尔为代表的浪漫主义的转折点,力图在普遍与个别的关系上说明历史哲学,其中心论题是“理念如何使自己个性化”。对当时的三木来说,“历史”不外是普遍理念的自我实现的过程,问题是有限的个人的“个性”是如何参与到这个“历史”之中的。他写道:“永远的理念是如何坠入现实之中的?普遍妥当的价值是如何在个性之中实现的?这是我们的根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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