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讲的两种超越性和内在、现象学的还原和刚才讲的这个问题,最后都要落实到意向性当场构成的那个涌现。通过它,给予了内在性以某种“生育力”(这个词他后来反复讲到)。什么东西是有生育力的、有孕含力的?是这个内在。而那个荒凉的、不生育的内在是不够的。这里就生出新东西,当场生出新东西。你看的时候,这个看的活动当场构成这个被看的东西,所以这里有一种活生生的被给予性。这个意向对象是活生生地被那个当场激活感性材料的意向行为所给予的,它有笛卡儿的“思想之在”的地位,你不能怀疑它,但是它不光是那种内在的东西,反思性的东西,它里面有某种前反思的存在。这个前反思的维度要到海德格尔和萨特那里才明显。胡塞尔在这里还是认为,通过反思的直观活动我就能看出这个意向活动的结果来。
好了,一旦我们获得了意向性,下面的局面就打开了。按照胡塞尔,这个意向性是解决认识论问题的一个关键,一把钥匙。我既在内在领域里,但是我在内在领域里又赢得了某种活生生的超越,当场自身给予的超越的东西。如果科学所要求的客观性、普遍性、一般性有希望能够在这样一个领域里被给予,那我岂不就回答了千古以来哲学家不能回答的问题?但是这一般性到底如何可能呢?所以下面他马上考虑这个一般性按照意向性理论是如何被给予的、直接被给予的。难道我们只能感知个别的东西吗?只有个别的东西能够被当做意向对象直接提交给我们吗?这匹马,这张桌子,这块颜色,我们的直观只能认识这些个别的东西吗?这是西方两千多年来的一个大问题。这是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来被突出的一个问题,即个别和一般的关系问题。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一般认为直观、感觉接触到的只是个别的东西。我手里摸的是这张桌子,摸不到一个普遍的桌子呀。我什么时候能摸到一张普遍的桌子呢?我看,我看到的是这块黄色,我怎么能看到一块普遍的黄、一般意义上的黄?一般意义上的黄和普遍的桌子要通过抽象。我接触过好多桌子、好多黄,,我抽象出它们的共同点,也就是黄色来。但是现象学,你看,因为有了这个意向性,它就有了一种内在生育力,这造成了关键性的突破,我能在直观中直接看到一般、一般性的东西:一般的黄、一般的桌子,普遍的马,它们能够被在直观中被给予我,成了一种Gegebenheit,被给予性。这是一个关键性的、很重大的突破,当然这只是它的结果。但是这些理论上的准备,你们看,我讲这么半天,你们也费尽心力地来跟,这是要结出果子来的。胡塞尔promisesyou,他许诺,只要跟着我走,老老实实的,读我的书,别看我写得这么晦涩,这么飘忽,但是我会给你带来一个新东西。他确实带来了一个新的东西,造成20世纪西方欧陆哲学新境界的开启。后来的发展跟这个突破大有关系。这个突破以后,好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而这个突破之所以可能,是因为个别与一般的关系跟意向性有关联。我下面来分析这种关联。一旦突破,如果个别中就有一般,现象中就有本质,本质直接就能呈现在现象之中,这就不一样了。那哲学还有什么特别超越的地方?没有了!天下万物各种现象中都有本质性的东西,就看你能不能看出来这个Gegebenhe-it,这个当场的被给予,这个自身构成性的东西。你只要有慧眼,那处处都是禅,处处都是道,处处都是那个Gegebenheit,都是被给予,都是无法怀疑、而且无法争论的。这就是它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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