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传/世界名人传记丛书》:
耶拿知识繁荣昌盛早已吸引了谢林且眼下又吸引了黑格尔本人,而耶拿知识繁荣昌盛吸引了的不仅仅是大学教师。耶拿环境一一特别是费希特本人——吸引了其他和耶拿大学绝对毫无关系的人们。费希特为他的听众提出了一大套个人要求和道德要求,号召他们充分接受且从个人角度认同对他们自己的行动和信念负责,但几乎具有悖论意味的是这些要求早已被他们热情地接纳。独断论者们,费希特声称,不能理解后康德唯心主义思想转向的深度真相,因为他们仍然不得不去理解他们恰恰是多么自由;他们完全未能弄清把他们托起的支柱只不过是自我树立的支撑物。这样一来,凡是对独断论的反驳(例如康德哲学提供的继而费希特哲学提供的对独断论的反驳)都不可能在独断论者心目中获得任何立足点,因为,像费希特指出的,独断论者不能理解他们自己的激进的自由。费希特在讲座上呼吁听众假定他们自己的自由,意识到他们自己的生活和反思领域的自由,并含蓄地告诉他们那些继续遵守旧秩序的人们单凭个人不能够理解这个真相,直到他们设法“改变信仰”和最终把握他们自己的自由为止。
十分明显地,一系列令人烦恼的问题大概对于那些非常关心这个信息的人们来说已经产生了。问题之一是:一个人怎样致使。独断论者们“去理解他们自己的自由呢?一个人怎么使”独断论者们“发生这样的心灵变化呢?在当时德国语境中,这个问题对德国具有一种真正的、被人深深感受到的实践力量。德国的道德重生和精神重生——革命这一特有的观念——怎么必将被致使得以产生,如果这两种重生必将被那些继续把他们自己看作”无自由的“人们所完成(和必将依赖于得到认可的传统和教会的规范)?一个不久就出现的答案来自对康德和费希特所要求的东西作出创造性的卓越的误读误解:想象力,特别是作为沉着的艺术家们(那些愿意打破得到认同的、给予的”古典“艺术标准的人们)所使用的想象力,应该成为人们将借以被促使产生精神变化的工具。浪漫派艺术家(而非盲目遵从所谓古典形式的古典派艺术家)将充当传播新秩序的工具。依靠展示自由的作用,艺术有可能成变成思想解放工具,由此艺术同样也有可能变成政治工具。
费希特相当抽象的哲学反思也许早已被用作诗人的这种爆发点,这并不令人感到大惊小怪。作为艺术与哲学连接点——更确切地说作为人类精神自身最重要部分或功用——”想象“这一概念早在康德和费希特哲学崛起前就已长期在欧洲思想上空徘徊而且就已被推到欧洲思想探讨的前台。因为现代人早已把他们自己看作在尝试理解(与他们思考的作为他们中世纪先驱对研究涉及上帝创世细微差别的先入之见相对立的)人类精神细微差别,所以人类”想象“这一概念最终对于他们来说发挥着一种越来越大的作用。如此一来,甚至托马斯·霍布斯,这位扔掉亚里士多德哲学或经院哲学历史镣铐转而赞成”新科学“的宗教改革大家,同样也把想象抬到一种很高的品类,在一篇后期作品中主张,”所有的建筑中优美或能防御的东西……凡是区分欧洲文明和美洲野蛮人兽性的东西,皆为幻想力的工艺品“,这被霍布斯在早期著作中等同于”想象“。”幻想力“或”想象“这一概念早已被18世纪初安东尼·阿什利·库珀(第三任沙夫茨伯里伯爵)这个人物逐渐融入新柏拉图主义的主题,这位伯爵反过来把塑造感性与理性或情绪与思想的统一的能力归于”想象“,这就使我们能够最终得以分清”相互依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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