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北美洲华裔学者生态点滴
香港科大体制大框架粗定,首要工作就是招募人才。大概从1987年开始,香港科大的初创者就曾在美国学术界网罗了一批华裔热心人士做顾问,在加州地区举办过几次大规模座谈会,每次出席者达数十人之多。他们深度探讨新学校将面临的各项工作,包括招生、院系设置、课程安排、教授招聘等,这些早期策划工作初步厘清了新学校的方向。根据某些参与其事的同事转述,早期创办人对招聘教授工作特别费心,做了极其详尽而又细致的调查工作,尤其对从台湾赴美的学者群,他们在台湾参加大专联考的排名、做学生时的成绩、在北美洲工作的成就,都在求才调查之列,可见香港科大早期物色教授工作的勤奋程度。
稍后,校方在香港九龙半岛广东道租了临时办公楼,行政工作正式启动,当时建校参与者总共不过十几个人。学校的进度表原定是1994年招收第一批学生,随着内外各种因素不断变化,进度不断加快,努力的结果是筹备工作缩短了三年,1991年秋季就开始招收第一批学生,其工作效率之高,可以想见。
校方在稍早时期就拟订计划,希望到1990年时能够选聘到22位领军人士,其中一半是学术领导人,指望由这些人把关,去展开第二波招聘教授工作。这是一个慎重而又务实的做法,既不东拼西凑,也不奢求一步到位,而是尽量按部就班地分工合作,由校方领导先去找一批能手,借重他们的鉴赏力和判断力,再去找下一批能手。这个招聘策略所冒的风险是动作或许稍慢,各系的成立不能同步并进。优点则是可以避免许多新办学校可能遭遇的风险:有些学校在开办之初,往往担心找不到人使形象受损,因而会急得乱抓,一心一意想赶快拼凑出一个亮眼的学术队伍。另外,新学校也可能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毛遂自荐和人情关说,令创办人应接不暇而又难以抗拒。更糟糕的是创办人便宜行事,自己不具备相关学术领域的评鉴能力,却又胆敢独挑大梁,不经过咨询和细心甄选程序就胡乱把空缺给全部填满,其结果是从此尾大不掉,把整个大学的风格和水平限制成型。香港科大的做法稳扎稳打,一定要把招聘工作做得扎实。
笔者没有亲历最早期的招聘工作,缺乏第一手经验,但是从几位创校功臣的谈话和他们留下的文字记载中可以体会到他们的艰辛。虽然他们出自仁厚心肠,在讲到当年的人与事时,多有隐晦,但与我们这些在北美洲教过几十年书的人的见闻并无差异。
以整体来说,在北美洲学术界工作的华裔好学者成百上千,他们不但学术功底深厚,而且为人端正,身上蕴藏了中华文化诸多优点。但是他们或许有一个共同的“弱点”,甚或是“缺点”,那就是他们习惯性地守本分,即便是才高八斗,也绝不自我吹嘘,只顾埋头苦干,尽责地把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好。这类人物并不亮眼,恐怕需要花一番工夫去“挖掘”才能找到,但他们一旦做出承诺,就一定会把任务完成,甚至加倍完成。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美籍华裔学者(甚至华人)圈子里,也不乏些自吹自擂、轻诺寡信、吃里扒外和攀权附势的人物。这类人本就是一个学术平庸(浅薄?)的教授,只有三分货却想把自己装扮成足色赤金,对于拉关系、结交权贵表现出极大热忱,借此自抬身价。他们挤进大使馆去做客,恳求国内政府发请帖邀请他们回国参观,甚至死皮赖脸地恳求领导人接见并合影留念,然后回到美国端出神秘姿态,乃至主动拜托新闻记者去采访他们,借以增加在媒体上的曝光率。继之又把这些虚名向国内兜售,增加他们在国内的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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