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孔母送他妻子回来,看到纵声大笑的铁匠就横了他一眼,铁匠好像感觉这一眼有责备的意思,突然静了下来,只扭捏地行了个礼,没说什么话。他妻子在旁边看着,有一股醋意涌了上来,本来哼的一声,想说一些尖刻的话,突然抬头看到孔母友善与充满关怀的眼神,硬生生地把要说的话咽住,这个爱说话的女人也一时无话可说了。生性木讷的孔子更是想不出有什么话可说,忙拉着孔母告辞出来。
孔子本来是有一些事想与妈妈商量的,但他见妈妈却好像满怀心事,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也就不好开口了。孔母正在细细地琢磨她刚才与铁匠妻子的谈话,后者告诉她,两人结婚已有几个月,这已不是第一次打架,不过这一次最厉害。那是因为她拉风箱拉得不好,火不能熊熊地燃烧起来,因此不能把铁烧得红透,把铁匠一件重要的铁器弄坏了,孔母心里嘀咕的是:为什么他俩吵架打架会闹到自己家中来呢?
进了家门之后,孔母突然想起自己为教训儿子练习了好半天的那件事,于是,慢慢地坐了下来,挺直了腰,一副庄重的样子,还打算把杏眼瞪一下,却见站在对面的孔子已滔滔不绝地在说话,根本就没有留意自己的神态。孔子素性沉默寡言,是很少眉飞色舞地说东话西的。孔母惊诧地听孔子说.他已成为老师的入门子弟,已不需要当书童,只需要在傍晚到乡学去,受老师一对一的教导;更有甚者,老师家还每个月送他家一条腊肉。孔母整个人都呆了,根本不能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事,她正为即将来的节日上送老师腊肉的事而不知如何去凑钱发愁。如果不是因为孔子平日稳重,不打诳语,她还以为孔子因为买腊肉的事急疯了而编故事来哄她呢。孔母正想追问几句看看事情的真实性时,想不到孔子催着她一起去乡学拜谢老师与师母。
乡学离家有两三里的路,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孔母一遍遍地问孔子老师与师母是怎样的人,孔子耐心地回答母亲重复的问题。来到乡学门前,孔母拿出手巾来,把自己的衣服拍打一遍,又要孔子也这样做,孔子拍了几下,又把衣服抖了抖,就扶着母亲进了乡学的大门。
师母不在,她去娘家为老师赊酒去了。老师看到孔子扶着一个妇人进来,最初看那妇人气度,还以为孔子带了一个贵妇人进来,再定睛一看,妇人穿的是粗布衣服,才明白她是一个平民百姓,也猜想到这是孔子的母亲,禁不住喝起彩来,心中暗忖:怪不得孔子坐有坐相、吃有吃相,原来是有这样的一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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