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感觉的证据无法充分地决定我们的世界观,其他的意见也能与这些证据相协调。“不充分决定性”论题的这一真实性得到了我们最好的现代科学的支持。
请考虑我们对知觉机制的科学解释。按照这一解释,当一个人看到一个对象时,大致发生了如下事件。对象反射的光波会聚于眼睛的视网膜,这引起化学变化,接下来形成电脉冲,它沿着神经纤维传递到大脑的视觉区域。因此,这个人可能会开始相信对象位于他的前方。恰好“激发”哪一系列的神经,恰好形成什么信念,这不仅取决于刺激的本质,而且取决于那个人不同的生理状态和心理状态,包括他的期望。这些期望有赖于他多年来逐步建立的世界理论,该理论是大量早期经验的结果。紧随着刺激之后我们所看到和所相信的,部分是(多半无意识)加工的结果。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将一个观念强加于经验之上,我们感知的是我们期待感知的东西。
作为感知经验的一个结果,一个人开始相信在他前方有一个特定的对象。仅仅是这个事实,并不能证实该对象就在他前方。这个事实与我们的如下知觉理论相一致,即一个人会开始相信这个信念,但在他前方并不存在这样的对象。这个事实也与如下理论相一致,即由于知觉经验,一个人会开始相信外部世界的存在,但完全不存在这样的世界。
第一,那个人接收到的刺激对他开始拥有的信念来说并非是必需的:其他刺激(也许与成问题的对象没有任何关系)能够造成一系列相似的神经刺激和相同的信念,他能将相同的观点强加给不同刺激产生的后果。第二,对象的存在对形成该信念的特殊刺激来说并非是必需的。刺激存在于落到他的视网膜上的特定光线。产生那种特定光线的任何东西都会奏效。那个对象仅仅是能够如此奏效的许多东西之一。
该立场可用更极端的方式表达。如果大写的实在论者现在是一个钵中之脑,它被笛卡儿式骗人恶魔的现代对应者——超级科学家多年连续地以适当方式刺激着,那么他就会拥有一个和他现在一样的世界观。他恰恰会像他现在所认为的那样,觉得他是一个钵中之脑的想法是荒诞的和难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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