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政治学说则是“系统地乃至哲理化的政治思想,它更丰富、更完整、更系统、更深刻”①。斯金纳指出,过往的政治思想史研究一是指以美国哲学家诺夫乔伊(Arthei’O.Lovejoy,1873-1962)开创的观念史(history of ideas)学对诸如自由、平等、正义等“基本概念”的历史追踪②,更为流行的另一种方法是“选取那些对我们西方政治传统产生深刻影响的文本,并分析该文本的形成过程”③。我不能说普通人的思考不能达致政治学说所阐述的内容或水平,但是在形式方面,政治学说完全不同于普通人的思考,而是一种“‘专门的’调查研究”。
诚然,政治学说中含有大量的非生物遗传性的信息,但是这些经典化或权威化的文本仍然不能等同于文化。我在这里对文化持一种大众化的观点,即如果指称什么东西是文化的时候,它必须具有公共性或者社会性。有史以来的绝大部分政治学说文本的传阅范围仅仅限于人类的一小部分。我并不是说,政治学说经过大众的阅读后就能成为文化(事实上每个社会中只有少数人阅读过这些经典文本)。政治学说演化成文化信息的途径往往首先要经过专家大量的解读,其次文本的信息要在大众之间进行不断反复的传递。也就是说,政治学说从文字刻写的文本转身为大众文化的文本需要经历一个复杂的社会化过程。儒家学说在中国确立为文化的过程就是极好的个案。④大部分的政治学说并不会享有这种待遇,因此我们不能将政治学说或思想家的思想简单地纳入政治文化的范畴。
文化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社会现象,是过去信息的社会记忆。没有对历史的记忆,我们便无法思考“现时”和“此在”。尽管记忆的内容是过去的,但它却是现在的思维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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