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们都知道,一个人的家庭出身、在受呵护的环境中的成长以及由此而获得的智力发展会影响到他的人格构成。但几乎相反的另一种经验表明,尽管有这些良好的条件,所有一切的结果也会截然不同。才能可以在良好的社会环境中得到发挥。天才(不管社会状况差异有多大)能够在年轻人身上慢慢成熟。对爱德华·格里格的情况而言,这种思考很重要。特别是在当时特定的政治环境与思想意识的背景下,人们甚至可以在他所处的社会环境里从正反两方面推出格里格的生活轨迹与他的成功。
这个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政治环境与不可避免受其影响的文化环境塑造了格里格,就像塑造了大多数挪威艺术家那样。1814年5月17日,挪威才在克里斯蒂安尼亚(1924年起改名为奥斯陆)的艾茨富尔推行了自己的宪法,并由此从丹麦王国手中争得独立。此后挪威处于比它强大得多的瑞典的阴影之下:1814年10月20日,挪威与瑞典签订联盟条约,而瑞典一直在联盟中称霸。当1893年两国之间出现一场严重的政治危机时,格里格经常在言语之间流露出他对此事的焦心,例如在给出版商马克思·亚伯拉罕的信中他写到:“瑞典人现在不再尊重我们神圣的自由的宪法了,我们每一个挪威人都要尽力保卫它。……我们的宪法不是瑞典人恩赐给我们的,而是我们自己制定的。有了它我们才能向前发展,过上幸福的生活。难道别的民族能简简单单地把它取消吗?这不可能。……是的。易卜生写了一部悲观色彩很浓的巨作,他做得对。如果挪威民族甘于沉沦,而不能像一个男子汉那样将敌人从自己国家驱逐出去,那么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前途呢?”(虽然格里格的德语很好,但也犯语误。在摘录他的原话时会出现德语用得不够灵活的情况,间或还有些语法或拼写错误。)面对瑞典对挪威越来越重的压迫。挪威的民族意识不断高涨。直到1905年挪威才成为一个君主制的独立国家。
在挪威获取独立、成为自主国家的艰难历程中,没有一个挪威人愿置身事外。知识分子们,特别是那些活跃的艺术家不仅响应号召,在思想艺术方面大力支持独立运动,而且也身体力行,积极投身第一线。这种形势能推动艺术家进行创作,但也能起相反的作用。它是否决定了格里格的创作活动?这是否导致人们在他的作品上进行世界艺术与民族艺术、甚至乡土艺术的划分?例如在挪威文学中,比昂松与亨利克·易卜生的地位截然不同。在19世纪挪威音乐上没有类似的比较可能性。爱德华·格里格岿然独立,无人与争。这样他成为著名的、受人尊敬的民族作曲家似乎是命中注定,也当之无愧。格里格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创造了有目共睹的音乐成就,在他去世很久之后仍享有盛名。“谱写歌颂自己家乡的音乐,创造真正挪威的氛围。这样做你就会成功……”,据说当时国际知名的挪威小提琴家欧-布尔(1810-1880)在格里格年轻时曾这样激励过他。格里格得出的结论是:我听从了劝告,并发展了我的这种独特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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