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论不平等》中,卢梭区分了自然的(或生理的)性欲与道德的(或文明的)性欲之间的差异。生理的性欲是“促使一个性别与另一个性别结合的一般性欲望”(《论不平等》,页134)。反之,道德的性欲将欲望钉在一个特定的客体之上,是“一种由社会习俗产生的人为情感” (《论不平等》,135)。生理欲望不会引发嫉妒心,而且很少被感觉到。①因为自然状态中的男女不会有特定个体偏好,所以这类性欲的满足毫不损伤自然的独立性。②
显然,爱弥儿的性欲或情爱属于道德范畴或是文明化的情爱,这类情欲的发展伴随着想象力的苏醒,并且以这种非自然的能力为条件。想象力在“强力时期”被唤醒,又在“智慧时期”受到引导。爱弥儿爱上一位独特的女子,他感觉到强烈的欲望和嫉妒,这种依恋当然会损害他的独立性。索菲甚至对他发号施令(《爱弥儿》,页424)。这种对权力的顺从在爱弥儿受的教育上扮演了两个同等重要的角色。首先证明了,爱弥儿对索菲的爱慕之情是他与文明社会之间的主要链接。他开始对更大的共同体发生兴趣,这样他才能照顾他的家庭,就此而言,爱弥儿明显地脱离自然。不过,他与索菲的爱情并非是脱离自然的原因,而仅仅是一个结果。因为在文明社会中,想象力的发展以及随之出现的超出纯粹自然水平性欲的苏醒都是无法避免的,所以爱弥儿对普通自然标准的偏离并非他对索菲的迷恋所致。若非爱上索菲,爱弥儿被人为唤醒的性欲会驱使他四处招蜂引蝶。因此,在索菲促成爱弥儿文明化的同时,[87]她也控制和限定了一种人为的激情。由此,在爱弥儿的教育方面,索菲扮演的第二个角色便是防止爱弥儿蜕变成一个败坏堕落的文明人。索菲之所以能满足这两种目的,原因在于爱弥儿在想象力的运用方面已经受到如此缜密的控制和良好的引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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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录》既是一本有重大意义的著作又相当私人化。……如果不联系他那些不那么私人化的哲学著作来考虑,就不可能理解这种意义。……《忏悔录》的意义存于帮助我们澄清卢梭思想中诸多重要问题,而不仪仅是提供一条通道,让我们可以方便地找到隐藏在著作背后的那个人。
将《忏悔录》与卢梭哲学思想联系起来考虑的第一个理由是:卢梭思想的影响一直与人们关于构思了这些思想的那个人的各种意见纠缠在一起。……不同于绝大多数伟大思想家,卢梭把自己的牛活描述为最广泛人类经验和困境的肉身化或戏剧化。正因为卢梭生动呈现这些经验的能力,使得他如此有力地影响同时代的人以及其后的世世代代。
——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