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世界的观念,最权威性,有说服力,引人入胜。
为什么要研究哲学?为什么要研究思想史?为什么要开设文明史课?所有这些心智的思辨活动都是服务于人类文明发展的,都是为人类进步提供精神动力的;反过来,文明史作为研究对象又为这些思辨活动提供了依据,提供了每一文明阶段得以发展并为其提供逻辑支撑的各种观念。《改变世界的观念》就是以挖掘和追溯这些观念为宗旨的一本书。
后记:
后记
为什么要研究哲学?为什么要研究思想史?为什么要开设文明史课?所有这些心智的思辨活动都是服务于人类文明发展的,都是为人类进步提供精神动力的;反过来,文明史作为研究对象又为这些思辨活动提供了依据,提供了每一文明阶段得以发展并为其提供逻辑支撑的各种观念。《改变世界的观念》就是以挖掘和追溯这些观念为宗旨的一本书。
本书始于一般史书所不予理睬的狩猎采集的远古文明,终止于普通文明史书未及收录的20世纪末“回归混沌”的不确定性时代,跨越了从公元前30 ,000年到公元2000年这一漫长的发展阶段。从某种意义上说,通过这样一个时间序列,本书作者似乎要说明文明已经走完了从混沌到混沌、从不确定性到不确定性的一个“永恒轮回”。而在这个轮回中,人类文明究竟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抑或回归到了原点,这是作者留给读者的一个发人深思的问题。
首先,把三万年前就已消失的旧石器时代中期的尼安德特人拿来与公元 2000年数码时代的后现代人相比较,人的大脑的重量几乎是相等的,这似乎说明虽然人类凭着智慧创造了空前的电子文明,但人的智力却似乎没有长进。其次,从物质极大丰富的“石器时代”:多品种的猎物、高水平的营养、长时期的休闲,以及人们在观察和思考自然过程中锤炼的古朴天真的自然观,到晚期资本主义发展阶段人类征服自然、破坏环境、消耗资源所导致的连绵灾难,似乎表明人类始终没有处理好与自然的关系。而即使我们回到五十万年前中国周口店的食人飨宴,在这个可怕现象的背后寻找人类思想的最早证据,看到那些“食人魔”甚至在“吃人”的时候也是“经过思考的”,不仅为了营养和充饥,而且还出于心理的或精神的目的,审美的或社会的目的,当然也出于争权夺势的目的;而与此相映照的是21世纪仍然发生的种族间的残酷战争,为获私利而不顾生灵涂炭的大肆杀戮,比起远古人面对雷鸣电闪时感到的茫然无措,后现代人的焦虑惶恐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文明史和思想史叙述的角度看,本书确不乏独见。作者认为,当人类在大约10,000到12,000年前走出最后一个冰河时代,迎来了第一个全球变暖,进而步入农业时代之时,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观念之——现代性——就已见端倪,这包括挑战自然界、征服其他物种、改造大地、建设环境、重构生态系统,使之适应人类的现实需要和未来想象,从而结束了自人类诞生以来一直持续的与环境的合作和共生关系。大约在9000和11,000年之前,再造自然的观念得到进一步发展,人类不再满足于露天的栖身之所,森林和草原也无法满足群居的生活,于是,城市拔地而起。到公元前3000年末,美索不达米亚南部90%的人口住进了城市,大约又过了4000年,世界其他地区也迎头赶上。从土囤的茅屋搬进了城市的高楼大厦,农民变成了市民,乡村变成了城市,当代文化研究的热门话题——城市化—一从这时就已经开始了。
不可忽视的是,在从冰河到泥泞、从乡村到城市的转变过程中,人类还经历了从游牧到定居的过渡,因此也目睹了社会组织形式的发展:家庭、部落、村社、国家,随之而来的是从酋长到国王的演进,以及把统治者当作神来崇拜的观念在这种观念的支撑下,埃及法老实现了埃及的政治统一,世界一统的观念也便应运而生,并在后续的数千年里不断浮出,为东西方各个帝国的扩张以及近现代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侵略充当了理论基础。
公元前第二个千年的后半叶经历了漫长的黄铜时代的危机,随着世界上几个最辉煌帝国的瓦解,物质文明惨遭破坏。出乎意料的是,城墙的塌倒和王朝的覆灭却换来了精神文明的繁荣。当公元前第二个千年结束时,人类进入了圣贤时代,相继迎来了摩西、琐罗亚斯德、孔子和古希腊诸贤。他们的思想和观念影响了后续的《奥义书》、《佛经》、“古兰经》、《圣经》等神圣经典的接踵诞生。而在这些经典的背后除了创世的观念,还有救赎的观念和博爱的观念,其影响涉及圣界和俗界、肉体和精神、国家和教会、政治和宗教,统治了人类思想和感情达1400年之久,直到文艺复兴、宗教改良和启蒙运动的兴起。
但是,文明的进步和对真理的探求可能并非产生于主观意愿,而往往开始于来自外部的压力。当殖民者和探险家跨洋越海把细菌传遍世界各地而引发了“生态革命”,当黑死病和各种瘟疫杀死了欧亚非大陆几乎三分之一的人口而引发了微生物革命,当人的本能需要与现时生存困境不相符合而引发了科学发明和技术革命,人便开始凭借理性思考,寻求真理,追问自我,考量自身的境遇,结果,人类第一次把自身置于宇宙的中心,第一次意识到了自身的生存状况,第一次感觉到了自身的主体性,于是产生了现代文明的核心概念——人本主义。
18世纪目睹了人类历史上两次伟大的革命一第一次工业革命和法国大革命,哺育了19世纪浪漫的激情和进步的情怀,开启了社会改良的大门,吹响了迈向乌托邦的号角。然而,进步时代孕育的自由、民主和平等,工业革命积累的技术、财富和力量,都在20世纪初恐怖的腥风血雨中消耗殆尽,而按照译者对论述的理解,这都是19世纪的诸多观念——民族主义、军国主义、暴力、种族主义,乃至科学、技术、历史、国家等——结下的苦果。
然而,自16世纪以来的历史表明,从民族、国家等观念中已经生发出文化多元主义或全球村的观念,它将为种族平等、多元文化和多元价值的共存、人类相互理解和世界和平的可能性提供理论和实践的基础。本书作者挖掘漫长的文明史背后的诸多观念,或许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翻译虽说是一种创造性劳动,译者可以在劳动中运用自己的方法,然而,在思想内容上却要忠实于原作。此书的翻译也不例外。书中大凡与当下思想和读者观点见左的地方,当然非译者和出版者所为。译文中疏误难免,请读者不吝指正。
译者 2007年5月于荷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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