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时期(1712-1750)<br>1712年,卢梭出生于日内瓦。但如果仅把他看成一个日内瓦人,只为日内瓦人写作,就不免会曲解他的著作,并低估其影响。<br>卢梭属于法国,这主要地不是因为他是16世纪法国新教难民的后代,而是因为他受到的是道地的法国教育,并在法国的文学、思想和政治生活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br>但是,他的日内瓦渊源又对他的著作产生了一定影响。他出生于一个加尔文教派的家庭,也就是说,出生于一种比天主教更注重个人、更具理性而且更庄重朴素的宗教氛围中(宗教改革,根据马克思的见解,是资产阶级革命的第一次浪潮),更重要的是,日内瓦是一个共和国。卢梭虽然后来身为法国国王的臣民,却毕生为自己出生于共和制度下而感到自豪,而他平生所拥有的唯一称号就是“日内瓦公民”。至于这个共和政体实际上只是一个富人的寡头政治集团,所有权力属于一个25个人的小议会这一情况,在这里,对于我们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天生的共和主义者”这一事实,有助于卢梭意识到他在当时的法国中的新颖独特之处。<br>他的父亲是一位钟表匠,他的家庭是一个小资产阶级家庭。卢梭没有认为自己出身赤贫阶层。他在《忏悔录》中告诉我们,他出生于“一个习俗不同于民众的家庭”。不过,他本人很快就被托付给民众,融合到民众之中。<br>他父亲富有浪漫精神,是个变化无常的人。父亲一边修理钟表,一边让7岁的让-雅克读感伤小说,但也让他读普鲁塔克的《名人传》,此书自16世纪以来成了所有共和主义者培养公民责任感的教科书。父亲在一场诉讼之后离开了日内瓦,从此不再照管让-雅克这个一出世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br>让-雅克在朗贝西埃牧师家寄居了两年,并开始学习拉丁文。这也许是他仅有的在别人指导下进行的正规学习。后来,他被送去学手艺,跟一个雕刻匠待了两年。在那个时代,学徒的境遇是最凄惨的。让-雅克常常挨打受辱,他用孩子的办法来自卫,如撒谎、偷东西。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他逃了出来,过了13年的流浪生活,什么活儿都干过,备受磨难。他成为一位年轻女人华伦夫人的被保护人,后来又成了她的情夫。这个女人是个没有道德准则的冒险家。似乎是为形势所迫,他皈依了天主教。他当过仆从;他教授音乐,虽然那时还只是个门外汉。他跟随在华伦夫人左右,先是在阿讷西,后来在尚贝里。其间,他阅读了大量书籍,通过自学有条不紊地完成了学业。<br>1740年,他在里昂做了德·马布利先生家孩子们的家庭教师,这位马布利先生是哲学家孔狄亚克和加布里埃尔·马布利的兄弟。之后,他揣着一份乐谱草稿来到巴黎,指望依靠它获得成功。但是,乐谱交给科学院后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br>他结识了与他同样无名的年轻作家狄德罗,并被介绍进了沙龙,主要是金融家萨米埃尔·贝尔纳的女儿杜潘夫人的沙龙。由于一直在教授音乐,最终他竟然学会了音乐,并写出了一部歌剧《风流诗神》。但是,所有这些并不能维持他的生计。再度陷入困境后,他接受了驻威尼斯大使秘书的职位并为其服务了一年半。就是在此时,他开始对政治问题发生兴趣,构想了他的《政治制度论》的最初框架,但这本书他只是写出了绪论部分,即《社会契约论》。后来他与大使发生不和,遂回到巴黎,此后便一直定居在这里。<br>一开始,他以音乐家和剧作家的面貌出现,与伏尔泰共同创作了一部歌剧《拉米尔的庆祝会》,同时还担任了杜潘夫人的女婿弗朗科依先生的秘书。此时,他与一字不识的客栈女佣泰蕾丝·勒瓦瑟同居,他们后来一共生了5个孩子,这些孩子一个一个地都被他送入育婴堂。<br>他在哲学家中间广交朋友。除了狄德罗和孔狄亚克这两位至交外,他还结识了出身于金融家家庭的埃皮奈夫人,后来又结交了格里姆。<br>1749年夏天,狄德罗被囚禁在樊尚的城堡主塔中。卢梭徒步去樊尚看他,准备与他共度一个下午。就在此时,卢梭读了一份《法兰西信使报》,碰巧看到了第戎学院一道征文竞赛题:科学和艺术的进步是败坏风俗,还是纯化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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