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述,是清代乾嘉时期的重要学者,他的《诗经》学研究在清代《诗经》研究中是独具特色的,他和姚际恒、方玉润一起被归为清代《诗经》学的“独立思考”派(夏传才《诗经研究史概要》)。其疑古精神,对于顾颉刚古史辨派的影响巨大。
《读风偶识》则是崔述《诗经》学研究的专著。全书共分四卷,近十万字,主要对《诗经》中的十三国风中各篇的诗旨进行了通论性质的评论。具有“主经文、本人情、通政教、阐大义”等学术特点。
所谓“主经文”,即主于体会经文,不敢以前人附会之说为必然。崔述继承了朱熹的学术方法,不但对《毛序》的说法不盲从,对于朱熹本人的说法亦不盲从。所谓“本人情”,指崔述在分析盲从旧说者的心理时,特别善于从生活中事例出发,分析人之常情,既有说服力,又十分生动。所谓“通政教”,是指崔述在论述诗旨时,特别注意揭示诗篇的政治教化意义,而较少涉及具体的章句训诂问题。这充分体现了其“明道经世”的学术旨趣。
此次出版的点校本,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来第一个单行点校本,以陈履和道光四年《崔东壁先生遗书》本为底本,以王灏《畿辅丛书》本为通校本,参校顾颉刚编订《崔东壁遗书》本。且附录资料丰富。
《读风偶识》共分为四卷,并附有“通论《诗序》”“通论二《南》”“通论十三《国风》”,全书近十万字,书中对字词章句并未进行详细解释,而是主要对《诗经》中的十三国风中各篇的诗旨进行了通论性质的评论。崔述解《诗》,最主要的成就在于有历史观念,用历史观点检验《诗序》是否符合史实,以历史角度展开讨论。往往以批判《诗序》为主旨,常有创见,考证精辟,立论坚实,足以自成一家。
关于《读风偶识》的版本,道光四年(1824)陈履和在东阳县刊刻的《崔东壁先生遗书》中,就包括《读风偶识》四卷。而据顾颉刚先生考察[1],从道光四年陈履和刊刻《崔东壁先生遗书》之后,尚有六种以陈履和刻本爲底本的刊本:《畿辅丛书》本、光绪初年聚珍本、日本史学会本(即那珂通世排印本)、上海古书流通处石印本、上海群学社铅印小字本、北平文化学社铅印大字本。当然,顾先生编订的两个版本的《崔东壁遗书》自然也包括《读风偶识》。如此,《读风偶识》也曾有八九个刊本行世。不过,这些版本其实都以陈履和刻本爲祖本。
[1]參見顧頡剛編訂《崔東壁遺書》所附錄之《序目目》後顧頡剛附記語,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911。
李 山
就说到这部“清代诗经要籍丛刊”的用处了。简单地说,经由点读校勘,将一些重要的《诗经》研究著作出版,可以方便读者了解前人著作,可以令《诗经》研究史中的一段巷道走起来更顺畅些。这部“丛刊”所以选择这几部清人著述,也有其用心。几部著述的年代在清朝早期、中期,像姚际恒的《诗经通论》、崔述的《读风偶识》,借笔者老师夏传才先生《诗经研究史概要》的说法,都属于“独立思考派”。此外像陈继揆《读风臆补》、牛运震《诗志》,则属于《诗经》“点评”的一路。它们的共同之处,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文学性”强,或者说对于今天从文学的路数进入《诗经》的学术殿堂有较直接的帮助,它们在《诗经》研究史中,自有其特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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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经典难,所以要“皓首穷经”,要实实在在地面对漫长的学术史,了解汗牛充栋的著述。这几本书的点校,当然是想在这方面为有志于解读经典之人提供帮助。同时,几本着作本身可读性强,对一般喜欢《诗经》的读者,也是颇为不错的读物。
这里还要说一下,几本书的点校者都是年轻的《诗经》学者,据我所知,其中有人还写过不错的《诗经》论著。校点之事非品格方正、做事踏实者不办,这几位都是合乎要求的。再加上几位老前辈的审读,书的学术质量,当有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