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注】①贮:储存,积存。
性是由于心而获得称谓的,然而充盈天地间的都是一个性,只是对人来说专门用心来称谓性。性,是心的性。但是,心所具有的普遍认同就是理,生来就有这样的理就被称为性,而不是说性是心的理。如果说心只是一个器物,获得性的理并且储存累积然后才有灵动,那么,心和性就绝对不能是一件器物。
【启示】由以上梳理自孟子以至王阳明的儒学“心”、“性”关系的逻辑线索和思想线路,不难看出:虽然宋明新儒学有程朱学派的“性即理”和陆王学派的“心即理”的治学宗旨的差异乃至冲突,但是,把“性”或“心”与“理”关联起来以至于直接等同,却是两派的异中之同;所以,这两个学派又被统称为“宋明理学”。宋明理学作为学术主流、国家哲学、主流意识形态独领风骚数百年至明中叶已显老态龙钟,已经愈来愈频繁地遭到质疑和挑战。由于程朱学派的“天理”真理观的内在矛盾,遵循“格物穷理”的“天理”路线已经无法认识真理。“一方面,‘心’与‘理’,即主观认识和思维与客观真理和真理性认识,有主观和客观的区别;‘求善,与‘求真,,即认知主体的价值完善与对真理的追求,又有认知、践行的方式和途径的不同。程朱理学的‘天理,真理观以‘格物致知’的途径和一旦豁然贯通的境界之统一,无法消解上述区别和不同;另一方面,‘天理’既是唯一的,又是万殊的;而真理自身的抽象性和具体性之统一,只能建立在人的认识的无限发展过程之上。程朱理学的‘天理,真理观,认定真理集中地体现在圣人以及圣人载道之书上,从而也就把真理绝对化和具体化了,而与人的认识之发展过程性征相抵牾。”(陶清:《明遗民九大家哲学思想研究》)陆王心学,特别是王阳明敏锐地捕捉到了“天理”真理观的内在矛盾,感悟而生“心理”真理观。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补洞却被黑洞吞,“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红楼梦》评王熙凤语)王阳明本人固然可以凭借“心即理”拯救自我、东山再起、平定天下、生而不朽,但是,“我播下了龙种,生出来的却是跳蚤”(马克思语),他的徒子徒孙们却难得有此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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