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路说,此前大批的记者来了、走了,什么也没有做。
他站在土坷垃上,恳请围在自己身边的村民再“磨一次嘴皮子”,伤痕累累的村民们只是默默地在他身边围成了一个圈。
“当时很静。”刘炳路回忆说,“我看着村民,村民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诚恳的态度换来了理解,女人们抹着眼泪,复述杀戮当天的场面。她们抽泣着说,一位老乡如何被猎枪喷死。
接下来,一位村民把一本事发时录取的影碟交给了刘炳路。
这位村民说,袭击持续了约一个小时,他只在最后录了三分钟,便被对方发现,来人砍断了他的胳膊,并在他屁股上扎了几刀,两个年轻的村民架着他一口气跑了两公里,才保住了光盘和一条命。
录像带里,爆炸声和砍杀声不绝于耳。黑社会们用劈柴的姿势砍着面前的村民,村民攥着锄头反抗。
录像带和现场,让刘炳路恐惧、兴奋、愤怒。而多年的采访经验告诉他,必须要置身新闻事件之外。不能让同情心左右了自己的采访。
他开始求证村民复述的每一件事,“消息源互相印证是必须的。”
为了印证村民的话,刘走进了地牢。地牢里关押着一名年轻人,他叫小朱,在此前对村民的暴力袭击中被俘。小朱证实,雇佣打手的是一名叫强子的人,与小朱一同被雇佣的都是社会上的混混。
接下来的采访刘了解到.这块地已被国华电厂征用,村民认为补偿标准过低和征地操作程序不透明,多次上访未果,便搭建窝棚阻拦施工,因此也和施工方多次发生冲突。6月11日,约300多名不明身份的人向他们发动了袭击。
就在刘炳路采访时,几十名警察来到村上,搜寻陌生人。刘炳路确认光盘仍在身上后,戴上村民给的草帽,从小路离开。
如今刘炳路仍喜欢穿廉价的布鞋和超市买来的衣服。
“作为记者,采访时你的装束一定不要引人注目,越简单越好。”他说,这样一来你可以和任何人打交道,不管他来自何方、态度如何。记者像游击队员
记者在医院采访遭到警方干扰,他趁村民围住警察,溜进病房获取案发时一手信息。
“记者的脑子必须转得快。”刘炳路说,很多情况下,瞬间反应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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