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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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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重访边城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30218730
  • 作      者:
    张爱玲[著]
  • 出 版 社 :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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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1、特别收录遗稿《爱憎表》,读《重访边城》,认识暮年时期的张爱玲

      2、华东师大教授陈子善:张爱玲的文学生涯是从创作散文起步的,哪怕她没有写过一篇小说,她的散文也足以使她跻身二十世纪中国优秀的作家之列。

      3、评论家止庵:张爱玲的所有散文,主人公都是她自己,这里有她一生的经历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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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爱玲,中国现代作家。祖籍河北丰润,1920年9月生于上海,1995年9月逝于美国洛杉矶。张爱玲深受中国古典文学影响,又接受了良好的西式教育,从而形成中西兼备的文学视野。她的作品多着眼于普通人的命运,洞察人性的幽微,又有强烈的历史意识,写出了大变动时代下的众生相,意象丰富,创造了一种苍凉的文学笔法,在承续中国文学传统的基础上,构建了自己丰富而独特的文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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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从一九四〇年代到一九九〇年代,张爱玲散文创作横跨半个世纪,《重访边城》收录她晚年时期的散文作品。这本书里,有《羊毛出在羊身上》《惘然记》《海上花的几个问题》《关于小艾》《重访边城》等散文篇目,有张爱玲用珍贵老照片坦陈生命历程的《对照记》,并特别增补张爱玲遗稿《爱憎表》,完整呈现了张爱玲传奇一生的华丽与苍凉。从《爱憎表》,看70岁的张爱玲如何回望17岁的自己。读《重访边城》,重新认识暮年时代的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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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爱憎表

   我近年来写作太少,物以稀为贵,就有热心人发掘出我中学时代一些见不得人的少作,陆续发表,我看了往往啼笑皆非。最近的一篇是学校的年刊上的,附有毕业班诸生的爱憎表。我填的表是最怕死,最恨有天才的女孩太早结婚,最喜欢爱德华八世,最爱吃叉烧炒饭。隔了半世纪看来,十分突兀,末一项更完全陌生。都需要解释,于是在出土的破陶器里又捡出这么一大堆陈谷子烂芝麻来。

【最怕死】

   我母亲回国后,我跟我弟弟也是第一次“上桌吃饭”,以前都是饭菜放在椅子上,坐在小矮凳上在自己房里吃。她大概因为知道会少离多,总是利用午饭后这段时间跟我们谈话。

   “你将来想做什么?”她问。

   能画图,像她,还是弹钢琴,像我姑姑。

   “姐姐想画画或是弹钢琴,你大了想做什么?”她问我弟弟。

   他默然半晌,方低声道:“想开车。”

   她笑了。“你想做汽车夫?”

   他不作声。当然我知道他不过是想有一部汽车,自己会开。

   “想开汽车还是开火车?”

   他又沉默片刻,终于答道:“火车。”

   “好,你想做火车司机。”她换了个话题。

   女佣撤去碗筷,泡了一杯杯清茶来,又端上一大碗水果,堆得高高的,搁在皮面镶铜边的方桌中央。我母亲和姑姑新近游玄武湖,在南京夫子庙买的仿宋大碗,紫红磁上喷射着淡蓝夹白的大风暴前朝日的光芒。

   她翻箱子找出来一套六角小碗用作洗手碗,外面五彩凸花,里面一色湖绿,装了水清澈可爱。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我不喜欢吃水果,顿了顿方道:“香蕉。”

   她笑了,摘下一只香蕉给我,喃喃地说了声:“香蕉不能算水果。像面包。”

   替我弟弟削苹果,一面教我怎样削,又讲解营养学。此外第一要纠正我的小孩倚赖性。

   “你反正什么都是何干—”叫女佣为某“干”某“干”,是干妈的简称,与湿的奶妈对立。“她要是死了呢?当然,她死了还有我。”她说到这里声音一低,又轻又快,几乎听不见,下句又如常,“我要是死了呢?人都要死的。”她看看饭桌上的一瓶花。“这花今天开着,明天就要谢了。人也说老就老,今天还在这里,明天知道怎样?”

    家里没死过人,死对于我毫无意义,但是我可以感觉她怕老,无可奈何花落去,我想保护她而无能为力。她继续用感伤的口吻说着人生朝露的话,我听得流下泪来。

   “你看,姐姐哭了。”她总是叫我不要哭,“哭是弱者的行为,所以说女人是弱者,一来就哭。”但是这次她向我弟弟说,“姐姐哭不是因为吃不到苹果。”

   我弟弟不作声,也不看我。我一尴尬倒收了泪。

   我从小在名义上过继给伯父伯母,因为他们就只一个儿子,伯母想要个女儿。所以我叫他们爸爸姆妈,叫自己父母叔叔婶婶。后来为了我母亲与姑姑出国一事闹翻了—我伯父动员所有说得进话去的亲戚,源源不绝北上作说客,劝阻无效,也就不来往了,她们回来了也不到他们家去。我们还是去,但是过继的话也就不提了。不过我的称呼始终没改口。我喜欢叫叔叔婶婶,显得他们年青潇洒。我知道我弟弟羡慕我这样叫他们,不像他的“爸爸妈妈”难以出口。

   有一天有客要来,我姑姑买了康乃馨插瓶搁在钢琴上。我听见我母亲笑着对她说:“幸亏小煐叫婶婶还好,要是小煃大叫一声‘妈’,那才—”

   其实我弟弟没响响亮亮叫过一声“妈妈”,总是羞涩地嗫嚅一声。

   关于倚赖性,我母亲的反复告诫由于一曝十寒,并没见效。七八年后我父亲还愤愤地说:“一天也离不了何干,还要到外面去!”

   但是当时她那一席话却起了个副作用,使我想到死亡。那时候我们住白粉壁上镶乌木大方格的光顶洋房,我姑姑说“算是英国农舍式”。有个英国风的自由派后园,草地没修剪,正中一条红砖小径,小三角石块沿边,道旁种了些圆墩墩的矮树,也许有玫瑰,没看见开过花。每天黄昏我总是一个人仿照流行的《葡萄仙子》载歌载舞,沿着小径跳过去,时而伸手抚摸矮树,轻声唱着:

   “一天又过去了。

   离坟墓又近一天了。”

   无腔无调,除了新文艺腔。虽是“强说愁”,却也有几分怅惘。父母离婚后,我们搬过两次家,却还是天津带来的那些家具。我十三岁的时候独自坐在皮面镶铜边的方桌旁,在老洋房阴暗的餐室里看小说。不吃饭的时候餐室里最清静无人。这时候我确实认真苦思过死亡这件事。死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这世界照常运行,不过我没份了。真能转世投胎固然好。我设法想象这座大房子底下有个地窖,阴间的一个闲衙门。有书记录事不惮烦地记下我的一言一行,善念恶念厚厚一叠账簿,我死后评分发配,投生贫家富家,男身女身,还是做牛做马,做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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