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源自梵语,指的是藏传佛教脱模泥制佛像。是一种用凹型模具,捺入软泥、压制成型、脱模而出的小型佛像或佛塔。“擦擦,起源于印度古代及中世纪中部和北部方言中的一个词汇,与塔有密切关系……在塔内存放‘擦擦’的习俗起源于印度的石板塔肚存放圣物的风俗习惯。”这是意大利藏学家G·杜齐先生在《西藏考古》一书中说到的。有的朝圣者为了向菩萨还愿,用钱物赎来擦擦,供放在自己认为具有灵气的地方,于是这些寄托了意愿的小泥佛被带到千里之外。
据说,最初擦擦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由佛教徒们从印度带入西藏的。但后来擦擦在西藏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印度,原因在于佛教于公元12世纪末就在其起源地印度没落消失了,但它在公元7世纪传入藏地以后经历了几次磨难却扎下根来,最终得到弘扬以至于渗透到每一寸土地。作为佛教附属物的擦擦,也就在西藏成为广为流传信物了。
从文物到民间最常用的擦擦,本书将以文物拍摄的水准,将擦擦的精美展现在大量图片中,并辅以要点性说明文字,带读者认识擦擦、读懂擦擦。主要内容分为佛像、菩萨及度母像、上师像、护法神像、擦塔及其他。
我与擦擦
第一次见到“擦擦”,是在中央电视台的纪录片中,当时,我被这些只有方寸大小、却精美无比的宗教物品震住了。从指甲盖到巴掌大小的一个个脱模泥塑,竟有成千上万种图案;哪怕只有一两厘米,却也能从小小的浅浮雕佛像的眉眼间传出神来。太神奇了!我完全被它们迷惑。那种爱恋生出的企盼,简直让我愿意用自己当时所有的藏品去换取对一个擦擦的拥有!而擦擦,也成为我期待进藏的一个强烈的理由。大约三年后,我如愿来到了藏区,在许多路旁的玛尼堆和擦康里看到了擦擦。但那时我已经明白,任何场所供奉的宗教物品
都是不可以随便取走的,因为那里面寄托了放置人消灾祈福的意愿,拿走它们,说轻了是未经许可取走别人的东西,属于窃;说严重了是犯了宗教或者民俗的禁忌,用禁忌文化的说法,会“招来厄运”。所以,当我看见路边那堆得小山样的精美古旧的玛尼石和擦擦,我只敢无限留恋地看了又看、毫不吝惜地用昂贵的正片胶卷拍照,却完全没有将它们据为己有的念头。但是,人性的弱点最终体现在我身上。记得那是在昌都的强巴林寺外,我和好友巴桑一起转玛尼堆,在一座擦康里,我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高5 厘米大小的泥擦擦,看见它,我走不动路了。那是一个精美绝伦的双身时轮金刚,4 颗头颅,每张脸上3只眼,24 只手臂层层叠叠向四周放射,每只手上都持有不同的法器,身前拥抱明妃,脚下踩踏恶魔……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晰、每一根线条都那么精准漂亮!虽然是个新做的擦擦,但那么小的体量下那般复杂和精美的高浮雕泥塑擦擦,却是第一次进藏的我所见到的无可比拟的一个!我将它捧在手心,爱得简直都要哭了,久久久久地不想放回去,心里真切地痛啊!
怜香惜玉的巴桑见我那副样子,顿生同情,不惜犯忌地对我说:“我来拿吧!我是藏族人,不会有太重的惩罚的,再说,我们是拿回去供奉,又不是拿去卖钱,主人会原谅我们的……”意志薄弱的我动摇了,内心激烈地斗争着,手心攥出汗来。最终,还是将那个擦擦交到了巴桑手里…… 战战兢兢地转过玛尼堆,在钻出外围的经幡架子时,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我只觉头顶被重重地一击,满眼火光四溅、金星乱冒,摔倒在地上,头痛到眼泪迸出来,心想完了完了,厄运这么快就来临了。巴桑赶上前将我扶起,责怜地说:“瞧你,过门框也不低低头,别戴帽子了……”我一直诚心地坚持认为这是对我的惩罚,一定要巴桑陪我到强巴林寺做布施赎罪,并将我们在路上采到的一颗巨大的灵芝献给了寺庙,心中祈求了无数遍擦擦主人的饶恕。然后,才稍微安心地留下了那个擦擦,那是我拥有的第一个擦擦,我一直将它视为心中的珍爱。
自序/
开篇 ............................................... 001
佛像 ............................................. 019
菩萨及度母像 ....................................... 079
护法神像 ........................................... 121
上师像 ............................................ 141
佛塔及其他 ......................................... 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