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礼学的研究是清代经学考证兴起的最重要一环。清代经学研究的兴起,有一个必要的心理距离或时间距离感。在明代,人们把经书当作生活世界的一部分,读者的世界与经书的世界之间是一个连续体,可以毫无任何异样地用。清代经学考证的前提是认识到:我们生活的时代与古代极为不同,两者之间有极大的鸿沟,所以我们并不真正了解古人;如果想好好地了解古人,就必须透过严格的文字考证训诂之学才能加以重建。我认为当时人极力主张“以经注经”,同时回避以己意注经,即是认识到“今—古”之间的距离。毛奇龄(1623—1716)及万斯大的两段话可以作为佐证。毛奇龄《西河文集·经义考序》:
予之为经,必以经解经,而不自为说。荀说经而坐与经忤,则虽合汉、唐、宋诸儒并为其说,而予所不许。是必以此经质彼经,而两无可解,夫然后旁及儒说。
至于万斯大的治经风格,根据万经(1659—1741)《先考充宗府君行状中的归纳:
人皆以己意释经,吾但以经释经,故虽多立异之处,而实非穿凿附会者比。
在回到古代礼仪世界的巨大热忱之下,人们往往发现古礼离今人的生活非常之远,如此难解,往往查了再查、考了再考,仍然得小到要领;用黄宗羲的话说是“礼经之大者,为郊社、稀拾、丧服、宗法、官制,言人人殊,莫知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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