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在端州》:
当年的端州,有一班人先富起来,庄园也在河汊分布的土地上出现了。富起来是梦想,有庄园是好事。有户官绅姓陈,原本是朝廷派来高要县做官的,陈家后来就定居端州,而陈家的主人又在外地当官了,只留下家族的屋宅在此。因为陈家在朝中穿上紫衣,人称“紫衣人家”。包公遇到了紫衣人家出的难题。据说,当时有人编了一段叫作“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民谣: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俱已足,又思娇柔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良田置得多广阔,出入又嫌少马骑;
槽头扣了牛和马,恐无官职被人欺;七品县官还嫌小,又想朝中挂紫衣;
一品当朝为宰相,还想山河夺帝基;心满意足为天子,又想长生不老期;
一旦求得长生药,再跟天主论高低;要问世间心田足,除非南柯一梦西。
陈家为何如此优厚呢?原来宋代对官员的待遇是“高薪养廉”。官员的俸禄(收入)分为“正俸”(正工资)、“职钱”(职务津贴)、“禄粟”(按级别给粮食)、“衣赐”(春冬各赐给衣料绢、绫若干匹,绵若干两)多种。此外对“慊从”(官员的侍从)另给衣粮。总之,政府对你全家人(包括侍从)衣食所需,一切包干,使你全无后顾之忧。另外还有“恩荫”制度,一人做官,可以“恩荫”亲属数人到数十人,都能得到许多好处。所以宋代官吏,无不富有,一般都有良田美宅,退休之后能够优游林下,吟诗作文。宋代的厚禄制度,使得官员无后顾之忧,贪污的情况确实比别的朝代要少。
一天,当堤围涉及紫衣人家官绅的屋宅时,陈家的人依仗权势,强词夺理,不肯拆迁,影响了筑堤的工程。
当然,迁与不迁这不是一件小事。不迁,这里会留下一个缺口,形成隐患,内河水泛滥,不仅会淹没该屋宅,还会严重威胁城中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迁,就会触及陈家的利益,园林、花园、水榭、奇石都会埋在土里。总之,有利益的冲突,筑堤工程执行的时候就有困难,人们为此感到百般无奈。有的人摇了摇头说:“端州城没得救,没得救了。”
领班回城报告情况,包公下令,改河筑堤,将阻碍筑堤的建筑全部拆掉。这下问题来了,有些官人说要想个万全之策,有些绅吏说要好好讨论是否可以实施。官与民在私利面前总是难以调和的。官人和绅吏都是官方既得利益者,互相包庇,互相支持,死保对方等于死保自己。对付百姓他们也表现出惊人的一致性,团结起来“共同对民”,坑民、害民、忽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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