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红妆着武装——我的反恐训练
近日来,巴基斯坦南部港口城市卡拉奇骚乱不断。据半岛电视台(Al Jazeera)5月23日援引警方的消息,当天在该市一个市场附近,一群身份不明的人纵火焚烧了一辆汽车,引发骚乱,死伤十余人。
此前,卡拉奇多个地区相继发生暴力事件。仅在两个月前,巴基斯坦统一民族运动党(Muttahida Qaumi Movement,简称“MQM”)的一名地方领导人Mansoor Mukhtar,在卡拉奇的家中遭不明身份枪手射杀,事后引发大规模骚乱。
卡拉奇这座城市,我在巴国履职期间去过多次,几乎每隔一月要在伊斯兰堡与卡拉奇两座城市之间往返一次。骚乱、暗杀、炸弹袭击,乃家常便饭,生命如草芥,见怪不怪,尽管现在想来都骇人。使馆在我抵达之前,会提前部署安全行动,包括提前24小时探测会议地点,派遣武装护卫队,安排随身保镖。这是例行公事,不仅对我,对所有外交人员,无论职位高低,一视同仁,鞍前马后,夸张点儿说,连上厕所都快到了“越俎代庖”的地步。
每去一次卡拉奇,便免不了招摇过市一趟,为了服从安全纪律,也只好接受如此“礼遇”。心想,这不是生生地把恐怖分子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引火烧身吗?其实每次去,我本人也要一遍遍地在心中温习反恐训练中学到的自我保护技能,万一英雄有用武之地呢。我必须时时提防着潜在的诡变,面对假想中的腹背受敌,必须耳聪目明,不疏漏每一个可疑的人,不忽略每一处可疑的景物,不放过每一个山雨欲来的踪迹。境由心生,对周围的景物意兴阑珊,原本湛蓝天空下的自然景物人流,突然间疑云密布,杀机四伏。
看着电视上血肉横飞的惨景,思绪将我带回到两年前。
下午两点,我正在伊斯兰堡的巴基斯坦商业部开会,突然手机显示一条使馆发出的紧急短信,我迅速瞄了一眼:“白沙瓦市的美国领馆遭恐怖袭击??”我抽身出来细读短信,说六名武装分子试图冲击领馆,正在枪战中。使馆指示,已在使馆的工作人员不要离开使馆,在使馆外处理公事的人原地待命。我和同事遵命留在商业部大楼。
事后才知道,仅两小时前,一名人肉自杀炸弹者袭击了白沙瓦一个世俗党的集会。为什么要攻击世俗党?原来这个组织对巴基斯坦军方打击与阿富汗交界处的塔利班,表示过支持的态度。这场自杀爆炸炸死了45人,世俗党的70多名成员被炸伤。紧接着就发生了美国领事馆被袭事件。守卫领事馆的海军陆战队员与袭击者真枪实弹,你来我往,交火约数十分钟方才停歇,造成四人身亡。所幸领馆人员训练有素,迅速撤退至掩体,直至战火平息,才回到各自办公室。
反恐训练,必上之课
外交官在高危区域任职,冒着极大的个人风险。夸张地说,脑袋是提在手上干活的。这些年来,针对美国驻外机构的恐怖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两年前,同事约翰?格拉威和他的司机在苏丹的喀土穆遭基地组织暗杀。一些美国使馆因遭到炮火轰击与暴徒纵火,不得不紧急疏散到邻国。我知道的就有美驻乍得首都恩贾梅纳使馆,还有美驻贝尔格莱德大使馆。有关美国重型装甲车辆遭简易爆炸装置摧毁的报道屡见报端。这类恶性事件多发生在伊拉克、阿富汗和贝鲁特。尤其早年在伊拉克,火箭袭击夺去美国人的生命,造成多人受伤,直升机和装甲车辆被毁,凡此种种,屡闻不鲜。近年美驻也门使馆遭迫击炮攻击,迫使家属撤离。
我每次去卡拉奇出差,由领馆安排,入住万豪酒店。酒店四周部署着持枪戒备的保卫人员,一般车辆根本无法靠近,空气中就带来一种戾气,心中凛然生出一股寒气来。原来,美国驻卡拉奇领事馆与酒店比邻。几年前,卡拉奇领馆曾遭自杀汽车炸弹袭击,就因为恐怖分子驾车进了酒店,强攻领馆未遂,便引爆了几百磅重的炸药。当时,负责设备管理的美国官员大卫和一名巴籍司机正在领馆门口执行公务,两人顷刻间丧生。
有鉴于此,在去高危国家履新之前,每位外交官必须按规定参加国务院组织的反恐训练。近几年,被部署到伊拉克、阿富汗和其他高危国家的外交官的人数翻了一番,参加“外交系统反恐训练”(Foreign Affairs Counter Terrorism Training,简称“FACT”,)的外交官多达几千人。据国务院外交安全局预计,一年有数百名培训人员注册新课程。这个数字还不包括国务院近年来为解决减员新增的位置和聘用的几百名特工,特工的训练更加专业、细致、复杂。
FACT这次专为数百名外交官设置的课程有:熟悉枪械、炸药意识、侦察破案、医疗、反恐驾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安全操作,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因为要赴巴基斯坦履新,我成了这数百人中的一员。
非正常驾车,逃生第一
封闭式培训的第一个项目是驾车。在我看来,脚踩油门,手握方向盘的事,能有多复杂呢?这个项目从最简单的急刹车、急转弯开始,渐渐加大难度:打滑控制、两秒钟之内掉头(看官们想象一下手脚配合的速度)、直线倒退(时速50英里的速度)、走S形、冰上刹车,五花八门,上演着一幕幕警匪片里才出现的场面——飞车、急转弯、撞击、猛刹车,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的刺耳尖叫和硝烟此起彼伏。上车不过几分钟,我便感觉头重脚轻,眼冒金花,赶紧掏出教练事先分发的晕车药塞进嘴里,接着再练。
我们每四人一组,加教练共五人一辆车,轮流操纵方向盘,没轮到你,也要坐在车里一起“共苦”。与我同组的三名学员全是男士,教练瑞白卡反倒是不让须眉的巾帼,真是哪行饭碗都有女人端。美丽的女人不经老,“皎皎者易污,者易折”。常年的室外作业,使得瑞白卡原本凝脂般的白色肌肤,看上去像是被粗砂磨过的黝色帆布,粗糙不堪,女人的姿色就被打了个大折扣。除了那双湛蓝的眼睛,还没到迟暮的瑞白卡,整个一朵凋零之花。
我一孱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对驾驶本能地心生怵意,功底未逮。直线倒车时,我“顽固不化”地将车子一遍遍开进路边的渠沟里。论技术,论勇气,我比那些男士差了好几个等级。丹尼斯来自毒品管制局,专职直升机飞行员,驾车技术与教练不遑多让。所以他小试身手,就赚了个满堂彩,立马荣升为“标兵”。任凭车子横冲直撞,他都不晕,时被奖掖,令我凛然敬畏。两厢比照,何异霄壤之别?其他两位男学员也功力不凡,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在我面前,他们个个是“拳打少林,脚踢武当”的主儿,更反衬着我的渺小和无助。
接下来的任务越来越严峻。我不可救药地进入晕车的最深境地,天在转,地在颤,嘴皮在发抖,脚不听使唤。我用手捂住冲到嗓子眼的呕吐物,暗自忖道:“怕是坚持不下来了。”教练投来同情的眼光,没等我求救,便主动让我下车稍事休息调整。真糟糕,出师未捷“身”先死。
让自己铩羽而归,还是来个华丽转身?我的内心在敲鼓。训练第一天,负责人在课堂上就告诫我们,在反恐训练中败下阵来,不是没有先例的。训练班上半途而废的“逃兵”们不得不让原单位领回重新分配驻外任务。
不行,我要坚持下去。困难是磨炼意志和力量的砺石,虽然仅有意志似乎不足以成事,但它是不可或缺的先决条件,我不甘愿输给自己,也不能自甘落后。下午学驾驶装甲车,技术虽难,速度却慢了许多,没再让我的肠胃翻江倒海。装甲车的车体比一般越野车更沉重、宽实一些。驻外人员外出执行野外公务一律乘坐装甲车,因而熟悉它的内部结构和操作,着实很有必要。
有一项训练让人难忘:当司机中暗器受伤,或遇难失去驾驶能力的时候,坐在乘客席上的你当如何应对?你要学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重新调整手脚的功能分配,一手扶着驾驶座的靠背,一手握方向盘,继续驾车逃生。这样的技巧属于一点就透,记住了也就永世难忘了。
巴基斯坦前总统穆沙拉夫写过一本回忆录,叫《在火线上》(“In the Line of Fire”),书里多处描绘发生在他身边的袭击高官的恐怖事件。2004年6月刺杀卡拉奇军军长的袭击最为惊险,军长的司机在第一轮枪击中头部中弹失去意识,但他下意识地将脚死死踩在油门上,汽车呈“之”字状前进,在驾驶员后座的副官见状立即伸手接过方向盘,以死人的脚和活人的手配合驾驶汽车,冲过了枪林弹雨。而军长的后卫车仅落后一步,被打成了马蜂窝,车上的7名士兵全部遭枪击身亡。穆沙拉夫本人也经历了数次惊心动魄、命悬一线的座驾遇袭事件,大难不死。除了运气不错,训练有素的随扈人员,功不可没。
我们还学习了驾驶其他各种重型车辆。有一种高机动多用途车辆,简称HMMWV或悍马。这是一种军用越野车,四轮驱动。在高危地区,这种车型基本取代了小吉普以及其他轻型卡车。
哪种驾驶训练项目最刺激呢?当属接下来几天的实地撞车。当一辆车横在你面前,狙击手趴在车后举枪瞄准着你,而后面的逃生之路也被堵死的时候,你想过对策吗?想逃生,唯一的方法就是硬冲过去。我们首先在教室里接受课本知识:机械原理、汽车构造、车体与重心的关系、角度等等。一个个正襟危坐,头悬梁、锥刺股地背下了所有内容。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从课堂出来,我们来到演练场地,教员率先示范。
“你们要将方向盘的角度对准横在你面前的车的前三分之一的部位,而不是迎头对准中间,两车正面相撞是逃不过去的。这时候敌人已经下车,用车身做隐蔽,举着枪瞄准你。你应该放慢车速,做出‘就范’的姿态,把时速降到每小时1015英里,假装停车投降,以迷惑敌人。等到离障碍物还有15米的时候,你要突然猛踩油门,直冲过去,杀他个冷不防。”
“记住,绝对不能松开油门,要将脚死踩到底,否则撞得不利索,反而会有震荡感,身体受到反弹,伤及自己。被你成功撞击的车,应该呈90度。”
“还有,要眼疾手快,脚比眼还快。”
在撞车前的几秒钟,我突然想到日本的武士道,以身殉道,一跺脚,一咬牙,杀人的心都有了。战场啊,那本来就不是显示温情的地方。
接着学习如何逃脱身后车辆的堵截。原理一样,无非换成倒车挡,眼睛盯着后视镜,以最快的速度对准后面的车“杀”将过去。课上一律要求我们戴头盔。在撞车演练时,教练们故意摘下头盔,以表示震动之微弱,如果撞车方式正确的话。如此一番前撞两下,后击三下,外形好端端的车子被我们撞得缺胳膊少腿,终于趴下不动弹了。我们的骨架也快要散了,比那几部车好不到哪儿去。
停车也有套数。教员认为我们应尽量将车子倒退进停车位,车的侧门正对主路。这样会减少被阻截的可能,提高逃生概率。
“上过战场的军人一般都将车倒进车道,退役后也还会保持这个习惯。”瑞白卡对我说。后来我认识的几位退伍军人,都证实了这个下意识的习惯,甚至有警官以此来判断嫌犯是否有军人背景。
练火眼金睛,识爆拆爆
反恐训练的项目涉及面之广,成本之高,从它包括的内容上看,便知道培训费为何不菲。仅我去的培训基地,就有数不清的大型设施,包括驾驶员训练轨道、室内室外射击场、用于军事行动的移动城市地形模型、爆炸遏制设施、爆炸物拆迁场、弹药仓库、便携式军械库、破坏设施、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急救培训设施、教室、实验室、行政办公室等等。
谈到爆炸物,如今最常见的就是简易爆炸装置,英语叫Improvised Explosive Device,简称“IED”,又称“土制炸弹”。这种自制爆炸装置成本低廉,材料随处可得,杀伤性却丝毫不小。IED引爆方式有近百种,且不易侦测,什么电线、电池、储藏品、被丢弃的车辆、军事设备、武器、绳索、玩具、寻呼机等,都可以成为简易爆炸装置的伪装,令人防不胜防。
简易爆炸装置成了恐怖分子和极端分子使用的最为危险和有效的武器,每天都在伊拉克、阿富汗、巴基斯坦、黎巴嫩、埃及等国家制作和运用。电视新闻里屡屡出现的恐怖袭击事件,许多是由这些IED造成的,多少无辜的人殒命于IED爆炸的一刹那。在伊拉克,联军的伤亡人数百分之六十多是简易爆炸装置造成的。在阿富汗,平均每月要发生数百起利用简易爆炸装置的袭击事件。
问题是,在没有爆炸物探测仪的情况下,没经训练的人,光凭肉眼探测简易爆炸装置,是件很难的事,更不要说排爆了。奥斯卡获奖大片《拆弹部队》(Hurt Locker)讲述的就是美国拆弹专家在巴格达执行拆弹任务的故事。影片一开始,就出现了拆除街头炸弹的程序的画面,机器人被遥控进入街头侦察,一旦发现炸弹,行动小组便穿上防爆服,携带排雷工具进入目标区域。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作业,神经紧绷,稍不留神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训练课上,教员教我们不断提出疑问,易拉罐为什么会搁在这些位置?原本清洁的马路旁为什么新出现了一堆垃圾?训练内容还包括实地识别和搜查车内的爆炸物。学员们紧随教员身后,先观察车的外部,包括底盘,再仔细查看车内所有目光和手能触及的地方:后视镜、方向盘、换挡器、头枕、遮阳板、安全带、手套箱、烟缸等。发现可疑物后,拆卸炸弹更容不得半点儿差池。当然,我们的训练重点是识别炸弹,而非拆卸这样的专业活。
为了让我们亲眼看见炸弹的威力,造成心理警惕效应,教员领着大家来到一辆汽车前,把一个小炸药包安置在驾驶员座位上。
“现在撤离到安全地带。”
待全体学员撤到防护棚里面的玻璃观察台后面,教员开始引爆炸弹。“轰”的一声,汽车顷刻间被炸成一堆废铁。教员又领着我们检验“战果”。只见汽车碎片四处散落,最近的一块就在我们观景台脚下。如果没有亲手引爆一辆汽车,我们不会知道,一个仅有5磅重的土制炸弹有如此大的杀伤力,由此不难想象几百磅炸弹所产生的威力。
非正常射击,抵抗到底
靶场的射击演习又是我的软肋,对实弹打靶心生怵意。早上的抖擞精神全不见了,步枪、手枪,规定每发子弹必须打完。别人抡起手枪就能射击,我呢?那支左轮枪在我手里如石头般沉重,子弹上膛都要捣鼓半天,手无缚鸡之力,扣扳机要两个指头一块儿用劲。那把AK47冲锋枪,被我“吭哧吭哧”地推上了膛,举起枪来怎么瞄准,都无法将两个准星对成一线。我想,从我的枪口打出去的子弹,八成是飞到西伯利亚去了,那射击靶上的累累弹痕没有一个会是我留下的。
我整个一个盲人骑瞎马,况且瘦弱的身体给我带来的弱势,在全班同学面前暴露得一览无余。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精力又不济,只能眼睁睁束手就擒。“服了,我认输。威胁来临,第一个坐以待毙而倒下的人,就是我了!”我抓耳挠腮,一副认栽的倒霉相。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能放弃!”“战友”丹尼斯认真地对我说,“放弃等于自杀,你就是你自己最大的敌人,拼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被动,主动,二者孰优孰劣?听了他的鼓励,我重新振作起来。做逃兵的士兵还叫士兵吗?再说了,没有行不行,只有愿不愿。有一天我们必须穿上士兵用的防弹衣演练,这防弹衣可不是大家熟悉的防弹背心。刚开始我连拎都拎不起来,好家伙,40余磅。我第一次把它穿在身上,再戴上钢盔,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地心引力。我动弹不得,别说摸爬滚打了。
演练战地急救,假戏真做
还有一堂训练课教授战地紧急包扎。
“现在需要你们穿上防弹衣,来实地操作我们刚刚讲授的伤员包扎。记住,首先做生命体征测试,最先抢救呼吸快要停止的伤员。”
急救措施的第一课就是心肺复苏术(CPR),俗称“人工呼吸”。正确使用心肺复苏术这一急救措施,一条即将消失的生命就可能被捡回来。据统计,即时实施人工呼吸的救活率超过40%,可谓回天有术。反之,如果等到把病人送到医院再抢救,救活率就降到了1.4%。因此,CPR训练在美国极其普及。多年前,我曾接受过有资格认证的CPR训练,包括实际操作。那张由红十字会颁发的急救资格卡,一直被我揣在钱包里,以防紧急情况时派上用场。遗憾的是(或者说欣慰的是),直到今天,也没遇到过施展才华的机会。
我还记得急救程序的一些关键步骤和要领。譬如如何调整病人躺卧的姿势,如何保持呼吸道畅通:要让患者倾斜,一边清除咽喉和舌头的堵塞物。在无氧气瓶等设备供应时,怎样正确地做人工呼吸,胸部按压的频率和深度,十分有讲究。对我来说,这堂课本应是庖丁解牛、得心应手的事,但是因长期缺少练习,许多操作程序又变得生疏了。
急救的最后一招是如何操作一种带电的震颤器,又是一番器械操作。上完急救课,我脑子里一片殷红。稍喘口气,教员又开讲其他与战争杀戮有关的战场救治常识:烧伤、割伤、擦伤、骨折、颅脑损伤、鼻出血、刺伤。
怎样紧急处理骨折,也是重头戏。包扎是关键,要确保正确的骨折固定和支持,以防止碎骨头刺破肌肉、血管和皮肤。实地演习的血淋淋的伤口使用的虽是色料,但对视觉仍是一个不小的刺激。纱布、绷带、固定板都是真枪真刀,浪费了无数包(卷)消毒纱布。连被包扎的伤员也是我们轮流坐庄,前一刻躺在地上装扮病人,眨眼间又跪在地上“抢救”伤员,假戏真做。唯其如此,才能提高教学效果。渐渐我也进入角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外伤、手术不再如炼狱。
训练还包括如何对付生化武器。各种冷僻名词、术语,经教员讲授,立刻变得脉络分明。有机会我将另做叙述,先留个伏笔。
教员们恨不得把他们的绝技全传授给学员。我们呢,就像《西游记》里金角大王的那个葫芦,能把乾坤日月都装进去,“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就差几招花拳绣腿的武术了。家有万贯,不如武艺八般。真如此,就该叫“侠训班”了。
2012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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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
——薛海培(美国华人全国委员会主席)
吴嘉是一位能把外面世界的精彩和内心世界的丰富完美编织的海外作家,字里行间散发出“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之后才有的豁达和淡定。
——崇艺农(国际中华传统文化学院院长)
在美国独特而丰富的外交工作经历,加上深厚的东方传统文化积淀,使得吴嘉的作品既有跨文化的宽广视野,亦有历史与哲思的深邃和清空。优美、细腻的文字里流淌着的真性情,是吴嘉“中西合璧”之人生旅程的心灵写照。
——丘霖(专栏作家,半杯清茶社首任社长)
吴嘉的文笔细腻,语言简洁,字里行间透着恬静的淡然和莫名的魅力。无论是她的散文还是她的随笔,读后总是叫人觉得她的那些温馨的回忆和娓娓的述说,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好像就发生在你身边。
——鸟歌(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