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信物」╳夏志清的「按语」,探寻张爱玲最私密的心灵角落。
文学史上最难得的一场相知相惜。坦坦白白,鱼雁往返,一笔一划,一字一句,张爱玲与夏志清以三十余年的往复书简,告诉我们,如何思辩、如何质疑、如何哀伤、如何劝慰、如何任性脆弱、如何柴米油盐……织造出一幅中国现代文学史的独特景色。试着辨识字里行间的迹证与致密的人情纹路,然后,我们终有一天,总算懂得人间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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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夏志清,美国耶鲁大学英文系博士。他是学界传奇,我们对中国文学的认识,就来自于夏志清。没有夏志清的评介,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便少了张爱玲、沈从文、钱钟书这三个闪亮的名字; 也正由于夏志清的极力推崇,让张爱玲、钱钟书、沈从文等作家登上世界文学舞台。
夏志清与张爱玲的关系:
夏志清对张爱玲有“知遇之恩”;张爱玲曾说过,夏志清是他唯一信任的人。没有夏的登高一呼,张爱玲神话不会有如此精彩的开始。由这个观点来阅读张、夏两人的通信,才更让我们觉得弥足珍贵。张爱玲一九七零年代以后逐渐断绝外界联络,张过世之后,与她曾有来往者纷纷披露所持的信件,仿佛片言只字都散发出特殊荣宠。但比起夏先生所收到的上百封信件,无疑都是小巫见大巫了。信中张爱玲将自己晚年凉薄的一面真情吐露给夏志清,坦率,真实。我们都知道张爱玲的苍凉,但只有夏志清最懂得,我们不知晓张爱玲凉薄的一面,但只有夏志清最能理解。
信中夏志清交代:“张爱玲晚年精神出现幻想症,认为美洲跳蚤到处跟着她,她不断搬家。根本没有家具,拖着一大堆纸袋不断四处搬家,把自己翻了十几年的英译《海上花》手稿搞丢,把赖雅的信和我给她的信也弄丢了。死时家徒四壁,屋里连一张写字台也没有,只有一个旧床垫,她太苦了!”
关于内容:
一场相知相惜的癫风传奇,一部空前绝后的文学典藏。
首先:这本书是张爱玲留给世人的最后的文字记录,是她晚年信件的首次曝光,所以非常有收藏并纪念价值。
其次:这也是夏志清教授最后的一本书,写完这本书,夏老就离开了我们。他与张爱玲信笺往来上百封,其中包括:张爱玲早期投稿屡受挫败,作品被出版社不认可,在美国生活为什么那么穷?窘迫的情况下她的生活资金来源是什么?感情生活的惆怅与无奈以及她晚年被虫咬搬家无数次,精神上出现了幻想症等。展现一个世人未曾看到,并真正而长久地注视张爱玲谜样的人生,让痛苦与喜悦所包覆的真相,从一笔一画写出来的信件中浮现。
最后:这是迄今公之于世的张爱玲信件的集大成者,收录最完整的张爱玲书信手稿,了解张爱玲文学世界及生活侧影的第一手资料。探寻张爱玲最私密的心灵角落。
志清:
近来可好?我这些时都没写信来,因为一直在忙着改这小说,上星期总算寄出,大概日内该收到了。寄出后又发现些错误,这里附上两页,代替原来的第53、54页。至于为什么需要大改特改,我想一个原因是一九四九年曾改编电影,留下些电影剧本的成分未经消化。英文本是在纽英伦乡间写的,与从前的环境距离太远,影响很坏,不像在大城市里蹲在家里,住在哪里也没多大分别。你说也许应当先在杂志上发表,恐怕风格相近的杂志难找。《星期六晚报》的小说似乎不是公式化就是名作家的。《Esquire》新文艺腔极重,小型杂志也是文艺气氛较明显。以前的代理人没试过杂志,大出版公司全都试过,Random House是Hiram Haydn看过。我觉得在这阶段或者还是先给你认识的批评家与编辑看看,不过当然等你看过之后再看着办,也不必随时告诉我。事实是在改写中,因为要给你过目,你是曾经赏识《金锁记》的,已经给了我一点insight,看出许多毛病,使我非常感激。我喜欢收到信,自己却写惯一两行的明信片,恐怕令兄不会高兴跟我通信,但是我希望你们俩不论有什么作品都寄一份给我看看。我对翻译很有兴趣,预备在Joint Publications Research Service领点政治性的东西来译,但是他们根据学位给钱,而我连大学都没读完。有个Joint Committee on Contemporary China,贵校的Prof. Doak Barnett & Prof. C. Martin Wilbur都在里面,不知道他们找人翻译是不是也分等级?得便能不能替我打听打听?这是不急之务,请不要特为抽空给我写信。我月底搬家,地址是:
1315 C Street SE, Apt. 22
电话仍是547-1552。祝
安好,前一向Harlem出事我担心是不是离你们这里很近。
爱玲
一九六三年九月廿五日
【按语】
第一封信是张明片,寄我哥大校址。一九六五年六月开始,所有她的信件才改寄我的公寓地址。明片寄自Apt. 207, 105 6th St., S.E., Washington, D.C.。一九六二年三月张爱玲从香港回来,即搬进她丈夫赖雅(Ferdinand Reyher),同年正月即已找到的这个公寓。第二封信上说,她将于一九六三年九月底搬进同城 Apt. 22, 1315 C St, S.E.。一九六七年张爱玲搬居麻州康桥后,曾寄我一份三页的履历表。上面写到她于同年十一月才搬出第六街那个公寓而迁入Apt. 22, 1335 13th St, S.E.。细查这两个乔迁后的住址,只有公寓号码是一样的。不出两三年,张爱玲竟把华府旧居的街道也记错,实在不易置信。十一月搬家之说想也是误记。
张爱玲在第六街那个公寓住了将近两年,五月十九日那张明片一九六二年寄出也并非不可能。但明片上提到的那篇改稿也即是第二封信上她谓已寄给我审阅的那部英文小说稿The Rouge of the North(北地胭脂)。此稿脱胎于《金锁记》,原题Pink Tears(粉泪),一九五六年她居留麦道伟文艺营(MacDowell Colony)期间,即在专心写作这部小型的长篇小说了。一九五七年初,《粉泪》可能已经完稿,但根据司马新的记载,出版她第一本英文小说《秧歌》的Scribner公司,却“不准备选用她的第二部小说,即《粉泪》。这个消息对她当然是个不小的打击。”(《张赖》页一一五)因之有好多年她把《粉泪》抛在一旁,从事其他的编译写作计划。香港回来后,她决定把《粉泪》改写成《北地胭脂》,一九六七年终于由伦敦Cassell书局出版。
大家都知道,《北地胭脂》的中文本即是《怨女》。爱玲自己分析《粉泪》失败,一因“英文本是在纽英伦乡间写的,与从前的环境距离太远,影响很坏”。二是因为一九四九年爱玲曾把《金锁记》改编电影,片虽未拍成,“留下些电影剧本的成分未经消化”。要好好研究《金锁记》转成《怨女》的经过,那部电影剧本假如还能找到,应该受到我们的重视。
爱玲要我把《北地胭脂》稿找几个“批评家与编辑看看”。除了哥大几位教授外,纽约的名批评家和编辑我实在一个也不认识。后来爱玲信上指名要我找同系教授Donald Keene,只好硬了头皮请他把书稿加以审阅,但他的反应并不太好。早在五、六○年代,美国学人间译介古今日本文学的,Keene即已推为第一功臣。他居然看了《北地胭脂》稿,也算是我天大的面子。Keene二○一二入日籍,定居日本。
赖雅身体越来越坏,每月只领到社会福利金五十二元,连付房租都不够。爱玲在改写小说期间,电影剧本也不写了,只好靠翻译工作来维持生活。为此她在信上问及Doak Barnett, C. Martin Wilbur这两位哥大教授。后者中文名字叫韦慕庭,一直同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保持了友善的关系,一九九七年去世。Barnett耶鲁大学毕业,一九四七年取得该校国际关系硕士,一九六九年即离开哥大,到华府著名的研究机构Brookings Institution去工作。一九九九年因肺癌去世。
第五封
十月十六日
华盛顿1963~1966年
第一~十九封
俄亥俄州牛津1966~1973年
第二十~三十封
曼哈顿1967年
第三十一~三十二封
麻州康桥1967~1969年
第三十三~三十七封
第H1封信
第三十八~四十三封
加州柏克莱1969~1972年
第四十四~五十八封
洛杉矶1972~1994年
第五十九~一○七封
第H2~H6封
第一○八封
第H7封
第一○九封
第H8封
第一一○~一一二封
第H9封
第113封
第H10封
第114~115封
第H11~H12封
第一一六封
第H13~H14封
第117封
第H15~H16封
第118封
第H17封
代 跋 「信」的伦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