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锡伯营>第一部(套装上下册)》:
拙木豪格,铁骑突出(序)
周涛
一、识人
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认为后一句没错,前一句却未必。善识人者,不必朝夕相处数载,只几面,便可略知其心志。识人者,观相,察气,掂举止,见脸后之心。观相——相貌俊丑虽殊,人品高下却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摒弃容貌偏见,可以立见心性。察气——气为命根,气质、气度、气派、气韵、气宇、气场,静辨其气,可知清浊。掂举止——一举手,一投足,粗看差不多,细看不一样,亲疏喜恶,皆在其间。见脸后之心——这一步最难,却也最关键,所谓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者也。对拙木豪格这位二十年间只见了两面(据说三次,但我记得两次)的朋友,正是如此识之。其相如其名,拙木豪格头如木墩,方面阔耳大嘴,拙而豪。其气沉雄,其目坦白,其举止内检蓄力,言语不多,善饮酒,无失态之举,昭然已见脸后之心——必有大志存焉。
二十年间,无音讯,没声息,似从人间蒸发了。忽然来电求序,奇怪,竟没推辞,答应了。写的什么,没看;写得怎样,不知道。而且我印象中从没看到过他写的东西,贸然应之,非我素日风格。我虽不爱为人作序,但二十年前的一面印象,隐隐识出此人必非凡器。书尚未看,已觉沉甸甸之力道。
二、见志
约了在大西迁酒店,请吃锡伯饭,各自带了三五良朋,会聚一堂。豪格斟酒致辞开场,说我接他电话第一句“这二十年你跑哪儿去了?”让他心暖了,感动了,捧出一大卷沉甸甸的一部53万字的长篇小说《大清锡伯营》,说:“就是跑这里面去了。”这是第一部,还有第二、三部,总计130万字。从1764年锡伯人自盛京(沈阳)西迁伊犁河畔,至1949年新疆和平解放,时间跨越二百年,空间跨越北中国,朝代更替,风云变幻,数千部族,屯垦戍边,艰难困苦,情何以堪。我说:“锡伯就是鲜卑吧?音近。”“女真。”豪格说。世世代代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的一族,拖家带小,万里迁徙,行期一年多,硬是从中国的鸡头走到鸡尾,谱写了一曲感天动地的西迁长歌。
悲壮兮,绝唱矣。
我相信二百年间一代又一代伊犁河畔的锡伯人,口口相传,念念不忘乾隆年间的西迁往事,也不乏有志有心的人想为此立言,写出诗史存世。可是时过境迁,谁又能倒转时序复活人物再现历史?一句话,谁能奋笔回天?
创作一部像样的长篇小说已非易事,所耗心力才力不知等于跑了几个马拉松,绝非常人可堪胜任。但是和创作一部百万字的民族史诗比起来,其难度可以说小巫见大巫了。史诗要写出品格最难,既要在某种程度上还原、再现历史,又要求作者的一支笔变成孙悟空的金箍棒,大可擎天立地,细可做绣花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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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副巡视员 吴元丰
★小说巧妙采用复调式叙事结构,整体骨架极富艺术张力,通篇构思充满哲理意味,于不露声色中完成了对民族文化脉流可追溯原型的艺术阐释,产生了不同凡响的艺术效果。
——中国历史学会会员 贺灵
★作品对民族神性记忆与神秘心里渊源的描写与揭示,增添了叙事文本的间隔意味和陌生感。复式结构下民族文化心理、民族性格及精神原型的双重展示细微而深刻,令人叹服,使作品很完美地阐释了民族文化形态的差异性和唯一性,说明作者对锡伯民族历史与文化的研究和体验都具备相当的深度。
——新疆伊犁师范学院教授 范学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