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的主要内容是评述历代重要的作家,共涉及九十余人,对他们在文学上的成就、特点和得失都做了简要的概括,与文体论和创作论各篇的有关内容可以相互印证。“才略”的“才”指文才,“略”指略述。“才略”的意思就是略述历代作家的文才。对于作家的文才,刘勰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加以概括:
一是作品的辞采。如“屈宋以《楚辞》发采”,司马相如“师范屈宋,洞人夸艳,致名辞宗”,而东汉的王逸虽然“博识有功”,但却“绚采无力”。可见,辞采是作家文才的一个重要方面。
二是对某种文体的擅长。如建安七子中的陈琳和阮璃“以符檄擅声”,而徐斡则“以赋论标美”,“庾元规之表奏,靡密以闲畅;温太真之笔记,循理而清通”。此外,“路粹、杨修,颇怀笔记之工;丁仪、邯郸,亦含论述之美”,“曹摅清靡于长篇,季鹰辨切于短韵,各其善也”,等等。
三是作家的学识方面。如“王逸博识有功”,“张衡能赡,蔡邕精雅,文史彬彬,隔世相望”,还有像东汉的潘勖“凭经以骋才,故绝群于锡命”,建安七子中的应场“学优以得文”等。而对前人的继承和对后世的开创亦是作家学识的一个重要方面,如“刘邵《赵都》,能攀于前修;何晏《景福》,克光于后进”,等等。
四是行文构思的特点。如“乐毅报书辨以义,范雎上书密而至”,“子建思捷而才俊”,“子桓虑详而力缓”,“仲宣溢才,捷而能密,文多兼善,辞少瑕累”。“陆机才欲窥深,辞务索广,故思能人巧,而不制繁”,而“孙楚缀思,每直置以疏通”,等等。
五是作家自身的气质性情。如“孔融气盛于为笔”,“刘桢情高以会采”,“嵇康师心以遣论,阮籍使气以命诗”,“潘岳敏给,辞自和畅,钟美于《西征》,贾余于哀诔,非自外也”,等等。
当然,以上几个方面有的时候不能完全分开,如“左思奇才,业深覃思,尽锐于《三都》,拔萃于《咏史》”,左思作《三都赋》,用了十二年的时间搜集材料,由此可见其学识之深,而《咏史》诗之所以出类拔萃,是因为其中表现了寒士的愤激不平。显然,左思的“奇才”,既有学识深厚的一面,又与他的气质性情有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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