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国,它的出现几乎与后结构主义或解构主义运动同期,从被正式提出至今已有半个多世纪。“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个个学术风潮波接浪涌,前仆后继,走到今天所谓文学及其理论“危殆”的后理论时代。因此,文学及文论的生死存亡在人人可能成为作家的法国所引发的争论是不言而喻的。法国资深文论家托多洛夫就在他2008年出版的新书《文学的危殆》中极力倡导重返古典主义审美教育,以期拯救岌岌可危的法国文学。然而,“文学危殆”本身就是一个可疑的命题或者就是一个伪命题。殊不知,法国每年度的龚古尔文学奖以及其他各类大大小小的文学奖仍在一如既往、热热闹闹地颁发着;法国作家勒·克莱齐奥也在2008年收获了一项诺贝尔文学奖。因此,真正的文学事实不是文学“危殆”。而是文学在“蜕变”。文学的“蜕变”,不仅是文学的内容、形式、载体等诸多方面的显性变化,而且是文学从根本上潜移默化,是文学“自性”或日“文学性”在改变。这一由文学内外合力促成的现象,用业师栾栋的术语表述,就是“文学他化”。“文学他化”并不是新近发生的事。早在20世纪60年代中末期,让·托泰尔等学人已在副文学研究过程中敏感地意识到这一变化。当他们把“副文学”一词作为批评话语抛出时,想要传达的不是要守住副文学这片田进行深耕细作的心声,而是试图拆除纯/副文学之间有形藩篱的渴求。如果说那个时期方兴未艾的解构主义旨在批判逻各斯中心主义,那么,副文学学派研究则是力图消解(纯)文学中心主义。要言之,副文学话语是以一种颠覆性的姿态出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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