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震颤大地的回响,教堂那极富穿透力的洪亮钟声,把我从梦中敲醒。推开洁白的落地百叶窗,是清香湿润的空气,青翠欲滴的草地。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欧洲之旅,已经开始。
新闻文化代表团对欧洲的访问,是从上海起锚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加上轻轻吹拂的微风,多日闷热的高温天气,变得凉爽许多。
汽车在水泥大厦和多层立交桥上穿越,像在云雾中行船。悬浮高速轻轨从眼前飞快掠闪,瞬间难觅踪影。
浦东国际机场内,熙熙攘攘,十分繁忙。复杂的换票、托运、验证、安检、出关等一系列手续办妥后,巨大的双层空客,载着代表团一行,呼啸着仰冲,向着太阳飞去。
刺破雨帘,机身外竟是一片蓝天。云在下面汹涌澎湃,犹如万马奔腾。强烈的亮光,令人眩目。待飞机进入巡航状态,太阳羞涩地躲起来了,光线柔和了许多。朵朵白云,像柳絮,像莲花,飘飘悠悠,浮在空中。不时有浓云,波浪起伏,翻滚着迎面扑来。过一会,又茫茫一片。在蓝白的尽头,是长长的天际线。无云彩时,黛绿色的阡陌大地看得十分清楚。真是气象万千,变幻无穷。
短暂的纷乱后,机舱内是安静的。外国人大都在读书看报,或用手提电脑工作,或闭目养神。偶尔传来孩子的哭声,又衬托了这种安静。一对跨国夫妻,金发男子,五十开外,黑发女子,三十出头,他们带着两个孩子。戴眼镜,留着男性板刷发型的黑人空姐,手舞足蹈,撅着屁股,在走道上逗着孩子玩。
电视屏幕播放着联合国组织的在非洲的人道主义救援活动,以及各国为争取奥运会主办权而激烈竞争的新闻。还有航空公司的广告。
当飞抵西伯利亚上空时,鸟瞰大地,辽阔空寂,没有人烟,尽显荒凉。从空中看,大地像发皱的牛皮纸,隆起处是丘陵,低洼处是沼泽,除河流两边能见到绿色外,其余部分全是毫无生气的土黄。
长途飞行,太阳也像乘客一样地累了,倦了,乏了,睡了。天空由白色变为金色,变为橘黄、橙红,再变为幽蓝、深灰。天幕落下,渐渐地,周围一片漆黑。
又过了许久,机翼下是灯的海洋。
维也纳到了。并不复杂的手续,代表团一行顺利走出机场。
夜色中的维也纳,第一感觉是洁静、清新,空气中弥漫着绿色植物味道。大片森林边的道路上,汽车快速而默默地流淌着。
迎接我们的导游出生于杭州,在欧洲已经打拼十几年的程先生。驾驶中巴的司机是一位快乐高大的德国人,名叫约翰。
到维也纳要经阿姆斯特丹转机。因时差,下午起飞,十多小时的飞行,到荷兰还是下午。转机时,发生一场小小的误会,并有一个小小的笑话。
按标示牌,我们迟疑不决地穿行在迷宫般的候机大厅,寻找转机处。阿市的候机楼呈放射状,很大,欧洲著名的航空枢纽港之一。候机楼的灯光明亮得近于奢侈,色彩异常鲜艳。各种商品柜台、咖啡馆、啤酒吧、食品小吃一应齐全。惹人注意的是欧洲著名的钟表珠宝专卖店和名牌轿车展销。
排队办理转机手续的人很多,通道也很多。转了几圈才找到正确的窗口。大家都在耐着性子静静地等。代表团的邀请函、批文全在我手里。我格外谨慎小心,紧紧护着包。
排到窗口,代表团一名同志走上去,大约两三分钟,还在全力地解释着什么。我赶紧跑过去,递上意大利贝尔加莫省长签名的邀请函以及瑞士对外文化交流协会的邀请函。边防警察还是不放行,并指向右边几十米远的另一个大窗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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