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1】麦田 日 外 一双结实、长满老茧的手,一棵金黄色的麦穗放入手中。
娘站在郁郁葱葱的山坡上一片金色的麦田中,喜滋滋地搓着手里的麦穗,她小心地拈起一颗麦粒放进嘴里咀嚼着,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二女儿穗儿(二十二岁):“娘,咋样?” 娘陶醉地:“甜的!” 小儿子新四(十一岁):“俺尝尝!”说着捏了一粒放进嘴里。
穗儿:“俺也尝尝!” 新四:“哪儿甜啊,是香!” 穗儿:“是又甜又香!” 娘:“穗儿,喜日子娘给你订了,就这个月初八吧,娘拿五斗麦子给你做嫁妆!” 新四:“那俺呢?” 娘:“还轮不到你。” 新四:“俺是说俺要吃馍!” 娘:“成,娘今儿晚上就给你蒸。”说着俯下身去,在地上找着什么。
穗儿:“你找啥呢娘?” 娘:“娘看看有没掉地上的,这可是一粒都不能糟蹋。” 穗儿:“俺知道,这都是娘用汗珠子换来的。” 娘:“粮食是咱庄稼人的命根子,只要手里有了粮,娘这心里就觉着踏实,要么老话儿说,家有隔夜粮,心里不发慌呢。” 穗儿:“俺只要有了娘,心里就踏实,就不发慌。” 娘望着远方:“听人说八路过咱这边来了,八成你爹、你姐也跟着队伍一起过来了,他们要能赶上你的喜事那该多好!”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娘一惊:“这是咋了?” 紧接着几发炮弹落在了山上,刹那间火光四起。
大儿子满仓从山下飞快地跑来:“娘!娘!” 娘:“咋得了满仓?” 满仓气喘吁吁地:“娘!不好了!鬼子……日本鬼子打过来了!咱赶紧回去收拾下东西,到山里躲一躲。” 娘:“那这麦子咋办?” 满仓:“麦子咱不要了!” 娘:“啥!?咱全家人辛辛苦苦熬了一年,眼看着收成就到手了,咋能说丢就丢下!’’ 满仓:“娘,要是鬼子打来了,咱可连命都保不住了!村上的人都已经走了!” 娘:“他们谁愿走谁走,反正娘不走!快收麦子吧!”说着低头收起麦子来。
穗儿焦急地跟满仓对视了下:“娘!” 娘:“都愣着干做啥?!赶紧割呀f,, 正说着又有几颗炮弹落在了山上。
新四惊恐地:“娘!” 娘:“四儿,不怕,有娘哪!” 一群群乡亲背着些粮食和收拾好的东西纷纷朝山上跑来,呼喊声和孩子的啼哭声响成了一片。
五婶:“穗儿她娘,你还不赶紧走!鬼子打过来了!” 娘没有理会,埋头割着麦子。
孙寡妇: “哎呀你快别顾着你这点儿麦子了!保命要紧!没听见炮都打到头顶上了?!” 娘像是没有听见,继续割着。
孙寡妇:“你咋老是这么倔?!”说着跟众乡亲跑上山去。
【0102】山头 日 外 特写:机枪口在喷射着火舌。
陈谷雨(娘大女儿)端着机枪在朝山下的鬼子扫射着,周围倒满了牺牲的战士。
又一个战士中弹倒了下去。
陈谷雨看了眼,又狠狠地扣动着扳机,仇恨的子弹射向鬼子。
突然机枪停了下来,没子弹了。
陈谷雨:“子弹!快拿子弹来!” 大奎:“子弹已经打光了!” 陈谷雨把机枪扔下,抄起身边牺牲战士的步枪,可枪里也没有了子弹,她把枪扔下又捡起另外一支,弹仓依然是空的。
战士们纷纷报告道:“连长!咱们没子弹了!” 陈谷雨:“上刺刀!”说着把刺刀上上。
战士们也都上上了刺刀。
陈谷雨:“同志们!这儿的父老乡亲就全都指望咱们了,咱们就是拼剩到最后一个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必须要把阵地守住!一寸都不能叫鬼子夺了去!” 正说着通讯员小张匆匆跑来:“连长!团部命令我们马上撤!” 陈谷雨愣了下:“撤?!” 小张:“对!团长叫我们马上撤到马家岭,去跟主力部队会合!” 陈谷雨:“我不撤!咱们从苏北一路撤下来,都撤到了这儿,还要再往哪儿撤!?” 小张:“团长说这是命令!” 陈谷雨:“这是什么狗屁命令!” 指导员走了过来:“陈连长,别发牢骚了,我们赶快执行命令吧!” 陈谷雨:“那你们撤!我跟鬼子拼了!” 指导员:“陈谷雨同志!你是连长!怎么能带头违抗命令?” 陈谷雨把帽子摘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指导员:“执行命令!撤!” 战士们纷纷撤了下去。
【0103】山坡 日 外 炮火越来越猛烈。
满仓:“娘,咱得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穗儿:“是啊娘,就听满仓的吧,咱先到山里躲一躲,小鬼子是些畜生,他们可啥事都干得出来!” 娘头也不抬地:“满仓,你带上你姐、你弟先走!娘得把这麦子收了,不能就这么眼看给糟蹋了!” 满仓:“娘!咱人要没了,要这麦子还有啥用?” 娘:“你说啥哪!没有粮食咱还咋活?你带上穗儿和新四先走!娘随后就赶了去!” 穗儿:“俺不走!娘要万一有个闪失,俺们可咋办?” 娘不说话,埋头飞快地割着麦子。
满仓上前拦着娘:“娘,你就说你是要你的麦子,还是要俺们吧!?” 娘:“娘都要!” 满仓:“娘!” 娘:“给俺起开!”她一把推开满仓,“快带你姐、你弟走!” 又有几发炮弹落到了不远处,大地在震颤着。
新四吓得哭了起来:“娘!” 娘喊道:“满仓!听着没,赶紧带上穗儿和新四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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