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地不仁,竟让我纯真的心灵在数秒内两度遭受打击。于是我们头也不回地杀奔第二家去处。此地与罗马火车站比邻而居,类似西安火车站河南人群聚的道北一带。
诸位皆知火车站最是藏污纳垢之所,流莺窜飞,盗贼四起,中外趋大同而存小异。虽说如此,总也好过和人妖遭遇吧。
眼下的这家旅馆,甫一照面,颇有些让人惶惶然不知所终。但见旅馆招牌周围,密密麻麻、上蹿下跳地罗织着五、六块同样大小,名称相似的招牌,住店旅客面对这样一张招牌织成的网,除了束手就擒,似乎没有别的出路。
安排妥当住店手续,我们便结伴出外就餐。国人旅居海外日久者,最恋中餐,我等也不例外,在距离西班牙广场两条街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一“熊猫餐馆”。此地华人多为温州人,故内中环境多依江浙风格装饰,八仙桌、屏风、宫灯、龙飞凤舞之顶壁画,纷繁往复,虽有几分压抑,但也不无美轮美奂之格调,尤其异域他乡,如此布置,倒颇显几分东方余韵。
酒酣饭饱,我们贪恋着罗马古老的夜景,一步三徘徊地回到旅店。
迷魂阵般的招牌,衰朽的楼梯,依然让我们有些难以适应。临到房门前,我才记起钥匙尚在前台,上楼时未及去拿。我随手将挎包交予Y小姐,折身回前台取钥匙。
服务生系本地上著,一口的罗马腔,老大帝国,荣耀能拉上一马车的,后代人口齿间便不免油滑,北京如此,罗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目空一切、慵懒外加一丝儿自嘲,那味道儿,像搁久了的“红塔山”,牌子是名牌,味道却寡淡无物,让你情不自禁地有些瞧它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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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汹涌的商业和娱乐为中国大众送来意大利的时尚、足球和浪漫,但所知不是变得丰富,而是更为贫乏,对意大利的印象被商业的一厢情愿简化了,裹在暴发户的糖衣里,等着消费者的红唇把它濡湿。蝴蝶被制成了标本,那振翅欲飞的姿态,只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从2002年到2005年写给《世界博览》的这些有关意大利的文字,只为亲近一个叠在童话里的城堡,和一个囚禁在意淫冷宫里的孤独美人。
在一座座风华绝代的古城和静谧到有些伤恸的海岛上,意大利的风景只为那些有心人开怀解带。
这些文字里有我经年累月的好奇、窥视和耽溺,它们是掠过意大利美轮美奂皮肤时的小小痉挛和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