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卓尔不群的诗人总是有自己特殊的气象。昌耀太庞杂,太丰富,也太深奥。在他以青藏高原的方式堆垒的诗歌大块中,也含纳着地质史般博杂的造化与生命的信息,以及灵魂震颤中从大地上弓起的眩目的极光。这种精神与艺术的方式,在20世纪的中国新诗史上同样是罕见的。<br> 大约从90年代初以来,有关昌耀的评价(而不是评论)已不再成为问题。人们在20世纪中国新诗艰难的行程和时光的荡涤中,逐渐看清了一位大诗人的存在。十数年来,刘湛秋、邵燕祥、骆一禾和韩作荣等人先后为他所写的有情有义的评论。这是以锐利的直觉对昌耀的诗歌最先表示了激赏的四位中国诗人,也是给了他孤立的艺术冲剌以最为有力支撑的四位编辑家。尤其是在他刚刚离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中,中国天南地北的几十家报刊几乎是以不约而同的联动,用大块大块的版面通过对他诗作、生平的介绍和追念文章,向这位孤寂的外省中国诗人表达敬意。这种罕见的方式,该是意味着历史执意要还归他一个公正?<br>诗歌从来是人类灵魂的休憩之地,也是人类想像力的试验场。更深一层地说,诗歌体现了一个时代的文明程度,标志着一种人文理想的觉醒。<br> 随着我们这个时代对昌耀作为一个大诗人地位的确认,也随着这部《总集》对他精神生命世界超出我们想象的丰富信息的提供,关于他的诗歌研究,必将在一个新的层面上再度展开。<br> 这部《昌耀诗文总集(增编版)》由昌耀自己在生前编定。所收作品上自1955年,下至他离世前的2000年3月15日。也就是说,所有诗文都是他在青海的创作。是他以45年的青春韶华和生命苦难与青海高原相互砥砺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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