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语集》看点:
1.《哑语集》是作者的精神自传。冷寂的文字,隐秘的图景之下,深藏着一个高度明晰、敏锐和热忱的心灵。
2.阅读海量,涉猎广泛,素养深厚精湛。本书是作者心灵丰盈的绝佳展示。
3.高度的洞察,细腻的描摹,带领读者感知一个诗人精神最深处的颤栗。
4. 细读雪庄的诗歌,可以感受到他那由江南环境孕育而成的语言、情感的细腻,以及意象的丰富与奇崛。如“谁都不可能挽救一颗坠落的心。特别是午夜。这样的夜!一声唿哨从暗中传来,带走一切”, “没有泪水的眼睛是不真实的眼睛,是消失了热情和苦难的眼睛。”“因路程的遥远而格外想你。”“只有我长满青苔的脸,离地面不远”。这既与他长期专注地阅读古典文学作品以及迫切地汲取西方文学素养有关,更与他丰富的阅历与宽广视野相连。
隐约可见的彼岸。湖水与梦。行走或停住的脚步。爱的碎片。生命与裂隙。忏悔。灰色天空中漂浮的眼睛注视着什么。知与未知之间。某种仪式。舞、鼓声、心、灵魂!
他们是谁?个个神情诡秘耳语着什么。
他们走过的草地一片焦黄,他们的脸模糊难辨。
他们摸过的石头化为粉齑,成为他们每日的食粮。
他们向我走来。他们围着我散乱地站开,
目光叵测。宽大的古代长袍被风吹起许多细密的褶皱。
挡住搁在山口的太阳,从太阳流出的黄色大河。
我想下山去,我想去到平和的忘川之畔。
只要有一枝芦苇,在蓝色的烟霭中摇曳。
只要有几只觅食的水鸟,往返于水中澄碧的天空。
可他们在向我走来。
他们是谁?刻板的笑声时隐时起为着什么?
他们跃出晦暗如巨磐的养育之地,寻找持烛之人。
他们攀出深沟,粉碎路上的一切障碍。
他们围着我。他们的目光变得柔和。
然眼后却是深深无底的空洞。他们没有语言。
他们不停地叩击自己空空的头颅,回声迸溅。
我明白,我终不能去到山下
去到我平生向往的地方。
不容置疑的期限闪在忘川青凌凌的波光里。
我的心静如空灵的圣殿。我化风而去。
但他们仍走向我站立的躯壳。
——某年某月某日
哑语之三
我知道这一切远远不够。无论弃绝或爱,
都显示其独特的平庸。单薄的拥有,
许诺。悔于无形脸庞所流露的保留,
深深镌入于心。远方的肃穆,
升起于意绪中的虚空,那种苦涩。
我知道,我不是唯一的。
我又能怎么说,父亲?
被囚禁于遗忘之门顶端的徘徊,梦,
孤独地爱。绝望地凝视步下台阶的记忆不再相逢。
不再相逢的船,喧响。像梦游者一样徘徊。
像一头猛兽,像一只温顺的波斯猫,
在无形的栏杆之后。像星星一样绝望而永无改变的凝视。
数着步伐移动前的时间,那是唯一真实的瞬间。
哦——父亲,我又能怎么说!
你手的余温透过厚厚的夜色,从另一边传来。
不再相逢。我伸出我绝望的手。
楼梯一阵阵空响。拐弯处,扶手被磨得发亮。
最后的期待,能不能再靠得近些。
湖水散落一片碎珠般的音韵重又平复。
我再也不愿转身。没有一张脸,
甚至没有一张骗人的脸出现。我木立着,
在楼梯口。我被磨得发亮,
在亮光中面对一片黑暗。
没有泪水的眼睛是不真实的眼睛,
是消失了热情和苦难的眼睛。
不再相逢?希望和绝望之外就别无力量?
我们的目光只能陷于此?陷于无以自拔的空谷?
哦——父亲!你永远不变的年龄在向我走近。
向我走近,是不是?父亲,总有那样的时候!
我和你开始那从未开始过的谈话。那杯子,
书,你的眼睛。从未撤去过的餐巾,图案熠熠发光。
你重归的笑容还带着梦幻王国的倦意。
你跨过了那片湖水,你永远跨过了那片混浊的湖水。
哦——是的,是的,只有你和我。
你和我悄然回到我们那所老屋,
那蒙着尘土的金灿灿的老屋。楼梯不再是空想。
我扔掉所有的鞋,我的书包和稚气,
我脆弱的呼吸。哦!鲜红的嫩菱!
那是你的手,你的手!你站在那儿,你在转身!
哦——父亲,我真想跟你去呵!
不再相逢!不再相逢!父亲,这是你的许诺?
不再相逢!父亲!父亲!我该怎么说?父亲!
……
I哑语 Silent Paroles
哑语之一
哑语之二
哑语之三
哑语之四
哑语之五
哑语之六
哑语之七
哑语之八
哑语之九
哑语之十
哑语之十一
Ⅱ 回归之路 Road of Return
梦咖啡
重复
仅仅一次
寻找理由
昨夜
无声的铃声
戏言
流浪曲
假的观察者
另一个地方
自说自话
自然生命之外
九栏
七栏
五栏
三栏
独栏
另一边
有点儿这样的声音
回归之路
Ⅲ 那一年冬天 That Winter
那个窗口
暮冬
旋转木马
有一种叙述
永远
主题之外
严肃,舒缓而游离的主题
我不懂你的手势
以前的拒绝
拒绝
绝无仅有的拒绝
灰
漠视的对象
关怀
那一年冬天
接近我
Ⅳ 我的边缘 My Margin
北京,西南偏南
元旦
我的边缘之一
我的边缘之二
我的边缘之三
我的边缘之四
我的边缘之五
V附 录
Late Winter(暮冬)
That Winter( 那一年冬天)
Come close to me (接近我)
梁雪庄,一名诗人,广博且自律。
《哑语集》——一个灵魂凝固的姿态:孤傲、深邃、沉寂、丰盈……穿透静默的文字,舞动无声之语。
——张清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文学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