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结尾笔锋一转:“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巅崖受辛苦。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诗人看到了悬坠在崖间采茶的茶农,猛回头问他的朋友,待何时这些穷苦的苍生才有好日子过啊!他在为天下亿万苍生请命。高居在上的神仙在安享荣华富贵,哪里知道这珍贵的名茶是多少茶农冒着生命危险,攀悬在千仞山崖上采摘的呢?诗人寄寓了他为民请命的诘问,凝聚着庄严的主题,诗也由此升华到崇高的境界。这才是真正的茶人胸怀、茶人精神。
卢仝茶诗以饱满的笔墨描写了得茶、烹茶、品尝的感受,写得狂逸纵恣。从头碗肉体的快感到七碗灵魂的升华,将品饮的生理和心理感受抒写得淋漓尽致。整个品尝过程乃是一种对生命的深层感悟,是心灵的不断净化。同时也写了种茶人采茶、制茶的艰辛,诗人对此寄予深切的同情和关注。全诗豪放奇崛,构思怪异夸诞,文字却通俗易懂,是一首散文化的诗。
玉川茶歌优美的诗句、高雅的立意,让人读来爱不释手。对于卢仝茶诗,当时就有长寿寺诗僧含曦赋诗赞叹:“长寿寺石壁,卢仝一首诗。渴读即不渴,饥读即不饥。鲸吞海水尽,露出珊瑚枝。”(《酬卢仝见访不遇题壁》)皎然也有类似七碗茶的《三饮诗》。皎然是诗僧,是禅家以茶悟佛道,虽然说得好、道得妙,但在文人中的影响远远不如玉川茶诗。宋代的胡仔在《苕溪渔隐丛话》中赞日:“玉川之诗,优于希文之歌(指宋代范仲淹《和章泯从事斗茶歌》)。”“玉川自出胸臆,造语稳贴,得诗人句法。”卢仝以诗律把唐代初创的茶道升华到更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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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麴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
——元稹《一字至七字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