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的内部尽管有了分层,但要仔细追究的话,民壮、库子、斗级等役由于是“质朴殷实”农民承充而与皂隶、马快、禁卒、门子等两属,原因实在有些牵强。不过,前述民壮和其他衙役的区分在实际生活确实得到体现,这里便有一个皂隶与壮役身份截然区分的例子。嘉庆年问,高廷瑶在安徽庐州作通判,有一天,衙役二十多人联名揭发某皂隶为其子捐纳监生,并说其名尚在卯簿,但一直是出钱雇人代替他服役,而自己三十多年来往返于苏州和庐州间做大米买卖,大概赚钱有二三十万了,而且还在合肥县买了豪宅。高廷瑶立刻派人将某皂隶叫来对质,两个儿子将其扶来,人已七十多岁,恐惧万分,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高问是否皂隶,他回答说“小人为壮役不是皂役”,高又问那为何皂隶册还有你的名字呢?他回答说:因为当初投役时书掾把他误人皂隶名册,而当时又有一人和他同名姓正好投充皂隶,正好他顶了这个缺。又云其名字已改人壮役册,卯册还在,可以重新检看。原来其大儿子在家伺候,小儿子早已过继给某从兄,曾肄业为国子生,如今兄嫂均已过世。无所依归,所以又回来了。皂隶的那位从兄是以经商为业,已经死了三年。问小儿为何不冠巾,则回答说:上有长官,又与父兄同来,所以不敢戴冠巾。找来卯册对照,果然所述属实。于是高说:“此汝家令子也。民壮子孙考试入监,例所不禁,况已出继其父,并不在役籍乎。汝今老矣,余并除汝役册名,归与汝子为汝兄善培成之。”其结果,父子三人自然欢天喜地而回。
家人的处境与大多数衙役同,但他们却更有机会冒险改变自己的身份,越是高级别衙门越会如此。例如嘉庆时,大学士庆桂买一家丁,名叫咸宁,当时虽签了合同,但期满后仍在其家管事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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