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波德莱尔的“现代性”观念与其美学观有着密切关系。波德莱尔在《现代生活的画家》中开始时所提出的那个古代论者与现代论者之间展开的著名论战,曾在席勒的名作《论素朴的诗和感伤的诗》中得到概念化的表述,其后在施莱格尔以及浪漫派对古典派的论战中作为一个恒常的主题出现。但是,波德莱尔以一种独到的方式,在古典主义所崇尚的绝对美与浪漫主义宣扬的相对美之间进行了重心转移。他说:“构成美的一种成分是永恒的,不变的,其多少极难加以确定,另一种成分是相对的,暂时的,可以说它是时代、风尚、道德、情欲,或是其中一种,或是兼容并蓄,它像是神糕有趣的、引人的、开胃的表皮,没有它,第一种成分将是不能消化和不能品评的,将不为人性所接受和吸收。”①可见,艺术创作,关键是要抓住相对的、暂时的瞬间,并且表现出它的永恒的和不变的特质;否则,艺术美会因无所依傍而两头落空,从而跌入抽象的、不可确定的美的虚无的深渊。一言以蔽之,艺术创作就是为了使任何“现代性”都值得变成“古典性”,必须把人类生活无意间置于其中的神秘美提炼出来。
虽然“现代性”一词首次出现是在审美判断领域的意识中,但在此之前,它早已渗透到文化、历史、政治、经济、科技与社会等各个领域,它是一个内涵丰富而又莫衷一是的概念。笔者认为,学人对现代性之所以难以达成共识,主要是因为他们分别从某一个不同的侧面对其进行了界定。要说异,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要讲同,如庄子所言,天地与一匹马无差别,万物与一手指相同一。关键看你怎么界定,为什么目的去界定。我们赞同,“现代性”就是与分散世界史中的传统文化相对的导向统一世界史的现代文化的特性。世界学界,表述“现代性”的名人名言的确已经数不胜数。除了波德莱尔对“现代性”作了经典性的界定:“现代性就是过渡,短暂,偶然,就是艺术的一半,另一半是永恒和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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