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克思主义哲学本身,马克思创作《德意志意识形态》时曾经强调:“我们仅仅知道一门唯一的科学,即历史科学。”这一主题又在其《资本论》中得到深化,他指出:“那种排除历史过程的、抽象的自然科学的唯物主义的缺点,每当它的代表越出自己的专业范围时,就在他们的抽象的和唯心主义的观念中立刻显露出来。”很显然,马克思所追求的是基于人类实践本身对特殊社会的物质组织的连续解剖,而不是提供解释历史发展的终极性方案。正是这一点马克思才与黑格尔区分开来。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从商品出发分析资本主义,这是因为商品不仅是资本主义分析的科学的逻辑起点,而且是资本主义的历史起点。正是后一条件的支持《资本论》才得以可能成为科学。这也说明了为什么黑格尔的逻辑学提出了科学问题,但他本人却没有能够走向科学。
我们经常强调马克思主义哲学对黑格尔哲学的却是一个“颠倒”。但是这个颠倒绝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用唯物主义的范畴(前提)代替唯心主义的过程这一简单的逻辑起点的唯物主义颠倒。列宁曾指出,20世纪初的马克思主义者们虽然按照费尔巴哈的方式(也就是唯物主义的方式)对康德主义者和休谟主义者进行批判,他们所能做的只是肤浅地驳斥一些议论,而不能根本是纠正这些议论的错误。因此,列宁强调他们却没有一个是理解马克思的。为什么?因为他们不理解黑格尔的全部逻辑学,因此也就没有完全理解马克思的《资本论》,从而也不可能真正理解马克思的辩证法。列宁在这里强调的是唯物主义辩证法,这种辩证法将客观的过程区分两种形式:自然界和人的有目的的活动。前者是后者的基础,“人在自己的实践运动中面向客观世界,以它为转移,以它来规定自己的活动。”黑格尔辩证法已经揭示了这一点,所以列宁强调:马克思把实践标准引进认识论时,是直接和黑格尔接近的。但是黑格尔虽然在认识论上进入实践,然而其却停留在自己所构造的那个伟大的认识体系上,拒绝将历史本身视为实践的过程,因此其认识论上对近代哲学的变革最后成为保守的“构造体系的方法”。如恩格斯所阐明的那样,“黑格尔的辩证法只是它的反光。而实际上,我们头脑中的辩证法只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进行的、并服从于辩证形式的现实发展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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