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巫师的学徒
一 手指的游戏
让我们从计数的起源讲起,但我并不打算写一部有关数学史的著作,如果要写数学史,则就要在文字记载的基础上来写作了。而在这里,却要远在有文字记载之前开始讲起。
就计数的起源而言,必须追溯到生活于原始环境中的原始人时代。在以后的讨论中,我们将经常提及原始人,而随着本书的深入展开,他将逐渐成长为有教养的现代人。对于那些对自身和周围世界的认识还处在蒙昧时期的原始人来说,所能进行的计数活动还只限于手指的游戏。那时的所谓“1”、“2”、“3”、“4”也许仅仅是一种缩写,借以表示“那只将要送去交换的小猪”、“这只留在家中的小猪”、“这个有烤牛肉的人”、“那个没有烤牛肉的人”等等。我曾听医生说过,有些因脑部受伤而不会从一个手指数到另一个手指去的人,就完全丧失了计数的能力。虽说手指的游戏和计数之间的联系并非是自觉的,然而即使对于那些有教养的人来说,两者之间的联系依然还是甚为紧密的。我认为数学的起源之一就是人类喜欢游戏的本性。也正因为数学不仅是一门科学,至少在同等程度上来说,还是一门艺术。
我们可以设想,计数活动一开始就是一种有目的的活动。例如,原始人或许以计算兽皮的多少来掌握(了解)自己拥有的财富。但也可以设想,计数原来被看成是一种神秘的活动。事实上,至今还有一些精神压抑症患者,依然把计算视为一种魔术的秘方,借以控制某些被禁锢的思想。例如,他们总是先从1数到20,然后再去思考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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