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与物质、心理与生理的区别不是基本的与最后的对立。唯灵论与唯物主义形而上学在这里对立起来,自然主义也是如此。从“自然”内部来看心理与生理之间的区别,就产生了精神与灵魂的混同或者混淆。宗教形而上学与神学走到深处,就在创造者与被造物、恩典与自然之间的对立处停住了。但在这种具有其深刻实用主义意义的对立之中,创造被自然化了,被客体化了,因此创造者也被自然化与被客体化了。在被创造的自然世界里没有发现有精神,这个世界是彻头彻尾自然主义的,不具有深度。深度只是在与之对立的创造者那里,而精神仅仅在神的恩典行动中,而这意味着,只有神的精神。人被想象为自然主义的存在,其中有灵魂,却没有精神。人是特殊的自然存在,而非精神存在,他成为精神存在只是出于恩典行动。基督教神学通常主张,人是由灵魂和身体组成的,精神只是它们在圣灵行动激发下的状态。在托马斯·阿奎那的体系中,“自然的”与“超自然的”的对立得到了经典的与清晰的表达。托马斯主义彻底地将被造世界存在、人的存在自然化了,而把哲学变成了对自然的自然知识。在这种对自然被造性的认识中,有人所行走之路的真理、真正经验的真理。但反对这样来表达关于存在的最后与终极真理的宗教形而上学与神学是自然主义的形而上学与神学。不仅“自然”,而且“恩典”都被自然化了,因为客体化与对象化好像是在外部的,而非在深处形成。<br> 精神与自然的对立应该被承认为基本的对立。这根本不意味着建立某种二元论的形而上学。这种对立完全是另一种格局中确立起来的,而不是客体化存在,亦即自然化存在的格局中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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