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艾达是位平凡的女大学生,她对于“生活是什么,怎样活着有意义”的问题没有认真思考过。她只是与别人抱着一样的想法:大学毕业后就业,获得较高的收入,然后凑合着开心过日子。她喜欢结交朋友,与他们一起玩乐。她想,因为交朋友、玩乐需要钱,所以必须工作。在她看来,工作只是单纯的赚钱手段而已。如果说她有梦想的话,那就是与富人结婚,吃喝玩乐,享受生活。
她的父亲继爷爷之后在印度从事医疗志愿者活动。史艾达讨厌家里的现状,讨厌印度闷热的天气,对印度人也不感兴趣。对于只想享受生活的史艾达来说,做志愿者的父亲的选择让她无法理解。由于喜欢玩乐的史艾达难以忍受印度的生活,她留在了美国上学。
后来史艾达的母亲生病了,她不得不回到印度。一天晚上,史艾达正在房间读书。突然,一名婆罗门种姓(印度至今保留着种姓制度,四个种姓由高到低依次为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译者注)的男子爬到她家阳台上来。他看到史艾达,急匆匆地说自己的妻子正在分娩,请她帮忙照顾自己的妻子。他说虽然接生婆已经做了所有的尝试,但都没有用,如果不能马上得到医生的帮助,他的妻子必死无疑。
史艾达说自己不是医生,父亲是个能干的医生,若外出的父亲回来的话,她会转告他让他去那里的。婆罗门种姓的男子说:“与其让陌生男人进家门,还不如让产妇和孩子就那么死了呢。”
史艾达虽然觉得那个女子很可怜,但作为她而言,因为没有办法帮忙,所以只能送走了男子,又开始读书。然而,阳台那头又有了声音。她原以为是那个婆罗门种姓男子又来了,出去一看,这次站着一个伊斯兰教教徒。他用恳切的声音对史艾达说:“我妻子正在分娩,请来我家照顾她吧。”
听了这话,史艾达说外出刚回来的父亲会去的,但伊斯兰教教徒也拒绝了。他说到现在为止,除了家里人,外面的男人谁也没有见过自己妻子的脸,他无法想象让外人进家门的事。史艾达和父亲想改变伊斯兰教教徒的想法,虽竭尽全力但还是失败了。伊斯兰教教徒回去了,史艾达怀着沉重的心情重新翻开了书。
阳台那儿又有动静了,这次来了一个印度教教徒。他同样恳请史艾达照顾自己分娩中的年轻妻子。他说史艾达的父亲是男人所以不行,请史艾达一定要跟他一起走。男子听了史艾达不是医生的话,一脸失望,有气无力地回去了。以前遇到这种事都是史艾达的母亲去处理的,可母亲生病了,无法帮助产妇。
对于史艾达来说,那天晚上真是漫长而痛苦。后来她回想起那天时,说了下面的话:
那天晚上我太痛苦了,无法入睡。只因为没有照顾她们的女医生,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有三名女子正在死去。我那晚一会儿也没能睡着,十分苦恼。辗转反侧。但无论怎么想都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不想在印度度过我的一生,朋友们似乎在向我招手让我赶快回美国,一起享受快乐生活。
那天我第一次认真思考生活的真正意义是什么。我第一次久久地捂着脸,思考“造物主把我送到这个世界的本意是什么”,然后我领悟到造物主是希望我在印度有所作为才叫我来这儿的。
第二天早上,那三名女子死了。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史艾达对父母说自己在美国学医后会回到印度。史艾达在去美国的船上想:世上最重要的事是挽救将要逝去的生命,世上最美的生活是为像印度这样的贫困地区奉献而活着。
史艾达于1899年成为美国康奈尔医科大学第一批毕业的女性,她想立即奔回印度设立女性专用医院。但刚刚才大学毕业的史艾达没有开办医院的钱。在印度诊疗患者几乎免费,因此比在美国开医院需要更多的钱。史艾达决心进行募捐活动以募集开业资金。她定下5万美元的目标,1899年的5万美元的价值在今天超过100万美元,这是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她向许多基督教传教团体发出号召,但由于这是一大笔钱,大家都面露难色。每当这时,史艾达都大失所望,但因痛苦而眉头紧锁的印度男人们的表情给了她勇气,让她能够为了募捐而赴汤蹈火。她在纽约的一家银行遇到了一位叫谢尔的银行行长。这位行长怀疑——只不过是个新手的女医生能在贫困的印度顺利开办医院吗?史艾达说自己的父亲在印度积累了丰富的医疗经验,如果得到父亲的帮助,她就能够做好。
谢尔露出了放心的表情,拿出一张支票。史艾达大吃一惊,支票上写着1万美元,她兴奋得好像胸口都要炸裂了。而且因这件事,她更有了信心:“这是件十分好的事情,是一件任何人都应该做的事情,因此一定可以筹到需要的数目。”于是,她先拿着1万美元回到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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