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具有“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强烈使命感和道德忧患意识。他泰和讲学首先讲的就是张载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教,并希望听课诸生依此立志,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后来在《复性书院缘起叙》一文中,他更明确表示要以“继绝学,广教化”为自己的一生使命。从而使“洙泗之业晦而复明,伊洛之绪绝而复续”。可以说他为实现自己的一生使命而贡献出了毕生精力。其次,他以儒家文化为中国文化之正统和代表,认为儒家六艺是孔子之教,为中国文化的根本,其他诸学都不过是儒家六艺的支流而已。故此,他主张重新楷定国学名义,以儒家六艺来代替国学。在儒家文化中他又特别服膺宋明新儒学,他讲“六艺论”,讲“义理名相论”,依据的就是宋明新儒学的思想原则。
第三,他提出以儒家六艺赅摄一切学术,其中也包括西来学术,所谓“赅摄”,也就是包含摄取、融会的意思,因此,以儒家六艺赅摄西来学术,不过是现代新儒家,“援西学入儒”,“儒化、华化西洋文化”的主张的不同表述而已。就实质而言,马一浮与梁漱溟等人一样,文化取向上也是一位儒家文化本位论者。
第四,他也反对用所谓科学方法整理和研究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学,认为科学方法大致由于经验推想观察事相而加以分析,虽其浅深广狭所就各有短长,但同为比量而知则一,或因苦思力索如鼷鼠之食郊牛,或则影响揣摩如猿狙之求水月。所以尽管科学方法较胜理论组织饶有思致可观,然它只能重建传统文化之外观,而无法理解深藏于其中的精神道德意义,“以视中土圣人始条理,终条理之事,虽霄壤未足以为喻”。(《尔雅台答问》一卷)故此,当一位姓张的求学者给他去信,表示“欲建立大同文化系统,用科学方法研究儒学”,马一浮即在回信中明确表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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