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的玫瑰
院子虽然不小,但因为贪心地种了太多花,也便感觉局促了起来。
花是一丛叠一丛的,随着荣发的季节先后,而下种,也常算好了高低来安排。譬如在鸢尾兰和郁金香的四周种金盏菊和非洲牵牛,早春先开郁金香、仲春开芬尾,而后当前二者的叶子都萎缩消失之后,正好有牵牛和金盏菊,延续着到十月的暮秋。
又像是凤仙与百日红种在一圃,百日红因为长得奇高,能达到一米左右,所以种在内侧;凤仙比较矮些,便安排在四周,使得阳光能够普照。只是这么一做,原先站在花圃中间的玫瑰便受委屈了。
玫瑰是从花店里买来的名种,每株都挂着一个铝制的牌子,打着品种的编号,和受专利保护,不得自行繁殖的警告。对于懒人,花农倒也有特别的设计,这种玫瑰买回来完全不必拆封,只要在地上挖个洞,连盒子往下一放就成了。因为纸盒能快速分解,成为土壤及养分的一部分,没多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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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分析,我今天作品里有一定程度的“反讽和幽默”,那技巧当得力于早年的《小生大盖》。他们又进一步说,由于我曾花了三年时间,将三十多位学者的论文,改写为《中国文明的精神》电影脚本,使我知道怎样把“死”的说成“活”的,把理论写得感性。
对于这些研究生的分析,我没什么意见,只觉得蛮有意思,没想到拙作还有值得作学术分析的地方。不过也真谢谢这几位同学,使我能轻轻松松地将又已各个时期的作品分类。
也就那么巧,同年二月十日,接力出版社的李元导社长来美,远道由新泽西州,穿过曼哈顿,到长岛的寒舍造访。
言谈问,她表示接力出版社出版了我多年的新作。遗憾的是没能拿到我早期的作品,也就难使读者由接力出版社的书中睹我的全貌。
灵光一闪,我当场就拿出由研究生们整理的资料,交给李社长过目。她居然如获至宝,表示可以编成“刘墉浪漫期作品选集”。
若说此为“选集”我不敢当,倒是能讲这套书收录了我三十岁至四十岁之间的五种风格。编入了一些我不曾在台湾发表的作品,补上了我在祖国大陆出版作品的一个空白。
这五本书有许多文章虽在台湾发表,但或因反讽太多,或因幽默过火,后来并未被我纳入专集,也曾拒绝别人收录,而今居然在接力社推出,连拙荆都有些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呢?”我对她说,“人生过半,以前写的好的、坏的,都成了,即或今是而昨非,‘今是’也是踏着‘昨非’而来。就让我的读者看看我早期的作品有多浪漫、多虚幻、多逗乐吧!”
于是,把这集子,呈给各位读者,以博万家一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