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机的“体物”思想,并不仅止于对赋的文体特征的标示,而且是贯穿于其<文赋>一种整体的观念。试读<文赋)之序文:余每观才士之所作,窃有以得其用心。夫其放言遣辞,良多变矣。妍媸好恶,可得而言。每自属文,尤见其情。恒患意不称物,文不逮意,盖非知之难,能之难也。故作<文赋)以述先士之盛藻,因论作文之利害所由,他日殆可谓曲尽其妙。至于操斧伐柯,虽取则不远,若人随手之变,良难以辞逮。盖所能言者,具于此云尔。
陆机认为为文最大的难点在于“意不称物,文不逮意”。“意不称物”指的是作者之“意”不能与作为描写对象的“物”相符合,而文章又不能很好地表达作者之“意”。这里就指出了物、意、文三者之间的关系问题。而“物”能否被准确地反映、摹写,成了作文的“利害”所在。可以看出,陆机在序文中所阐述的重心,并不在于作者棚何进行自我表现,抒发个人情感,而在于如何准确地摹写“物”的形态。《文赋》在论述创作过程时候一直是以“物”为焦点的。“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是说作者看到万物变迁之象而兴发创作激情;“情瞳咙而弥鲜,物昭晰而互进”,是说外在的物象在作者的头脑中纷至沓来;“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谓广阔的天地都可概括进形象,万物之象都可以描绘于笔端。“体有万殊,物无一量。纷纭挥霍,形难为状。辞程才以效伎,意司契而为匠。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