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涅檠经》以常、乐、我、净,四德显体。无变易故名常,断一切苦故名乐,是内在的主宰故名我,离一切染故名净。《涅粲经》以此四德来显体,很分明的是与空宗偏彰空寂的意义不同了。余以为,《涅椠》自是有宗的经典。但是,四德只明真如是不变的,是自在的。是离垢染的,常即不变义,我即自在义。乐与净,即离垢染义。亦不曾说真如本体是生生化化的。这里很值得注意。
综前所说,有宗在本体论上始终恪守小乘以来一贯相承之根本义,即本体不可说是生生化化的是也。有宗虽自标异空宗,而这种根本的理念仍与空宗不异。所以本论和有宗在本体论上的见地,也是不能相同的。本体是绝对的真实,有宗云然,本论亦云然。但在本论,所谓真实者并不是凝然坚住的物事,而是个恒在生生化化的物事。唯其至真至实.所以生生化化自不容已。亦唯生生化化不容已,才是至真至实。生化之妙难以形容,强为取譬,正似电光的一闪一闪,刹那不住,可以说生化是常有而常空的。然而电光的一闪一闪,新新而起,唯其刹那不住,故是刹那刹那、新新而起。又应说他是常空而常有的。常有常空,毕竟非有。常空常有,毕竟非无。非有非无,是犹此土老聃所谓“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者耶。“是犹此土”至此为句。·隐恍,形容本体无相也。有象、有物,形容其生生化化而非空也,非谓有实物或实象也。窈冥,深远之叹,言本体无相深远不可得而见也。精者,言乎生化的力用,至神而不竭,至妙而无疵也。日真、日信,真极之理于生化而验之也。信,验也。我们不能舍生化而言体。若无生化。即无有起作,无有显现,便是顽空。何以验知此体真极而非无哉?
或日:“生化是用,不当于体上说,体无生化故。”答日:信如斯言,体用截然分离,此正是印度佛家差谬处。汝犹不悟,何耶?体者,对用得名。要是用之体,非体用可互相离异故。
展开
——马一浮
熊君十力,初从支那内学院欧阳君游,习成唯识论,旋改辙而迈进之不已,今遂有新唯识论甲境论之发表。……熊君之论出,本禅宗而尚宋明儒学,斟酌性、台、贤、密、孔、孟、老、庄,而隐摭及数论、进化论、创化论之义,殆成一新贤首学;对于护法、窥基之唯识学亦有一蹴而踣之概。
——太虚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