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以后》波普尔批评自柏拉图以来的各种乌托邦主义,认为其目的和计划是要实现尽善尽美的社会,首先确定什么是最理想的国家这个最终目的,因而这是以一种信仰来作为政治行动的基础。然而,这种绝对不变的理想固然很吸引人,而且优美动听,但却是危险而有害的。柏拉图式的乌托邦主义的主要特点便是极端的彻底主义,要求人们按照完美的理想彻底地重建一个全新的社会。这种彻底主义所提供的理想蓝图和实现手段根本无法用科学方法来了解和证明,因而也不能用说服的方法加以实现,只能诉诸暴力的压服手段。……在波普尔看来,乌托邦主义是不可能实现的空想,在政治上也是有害的。因为理想社会的蓝图只有极少数所谓预言家才能说得出来,多数人则只能听从这些少数人的安排和说教。其计划也不是诉诸人的理性,而是诉诸人的感情,不是交给人民去自由讨论,而只能从房顶的喇叭来宣布。
历来政治哲学家把“谁应当统治”的问题视为根本的问题,但这却造成了长期的混乱。一为对这一问题的阐答是以“最美好的国家”和“最美好的政府”为前提的。……思想家不应受最美好的国家或好政府的迷惑,而应考虑坏政府的可能性。从而探索和努力建立一些可以防止坏政府干坏事的制度手段。因此,取代“谁应当统治”的问题的,应当是“我们如何组织一些政治制度来防止坏的或不称职的统治者干太多的坏事”,也就是使统治者不断地从错误中学习,通过对政府工作实行自由的批评和讨论,以便对统治者加以控制,不求其总是做好事,但求其不敢或避免做坏事。
——摘自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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