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人民日报、央视等多家新闻媒体都对他的事迹作过深度报道!
讲述了一个感人至深的奋斗故事!
一个残疾人临危受命,把亏损的林场建设成固定资产净增10亿的集团公司!
一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山东省人民政府鉴于淄博市博山区八陡镇石炭坞(属原山林场石炭坞营林区),有战备铁路,公路又处于进入鲁中山区咽喉要冲,地势险要,煤炭、电力保障能力强等条件,聘请苏联专家,建设了一座隐蔽而又神秘的工厂,这便是赫赫有名的“中央兵工总局山东兵工总厂”。这个兵工厂是由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中国人民解放军分散于鲁中、鲁南、胶东等“一肩挑”的修械所、修械厂合编而成,是华东地区的第一个兵工厂,部队编制。后来,山东兵工总厂先后更名为山东机器厂、机器(集团)有限公司、特种工业集团有限公司、北方功力机器科技有限公司等名称。2016年5月至今,这儿已是一个以人民兵工题材为主题建设的中国人民兵工历史博物馆,是淄博市博山区最吸引人的景点之一,也是山东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之一,每天缅怀、参观、学习的游客络绎不绝。
1959年10月27日晚上,孙建博就出生在这个兵工总厂的职工宿舍里。
父亲孙熙国和母亲董梅英都是山东兵工总厂的职工。孙建博是孙熙国和董梅英的第二个孩子,还是第二个男孩。一双大眼睛,两个红脸蛋,天堂饱满,肉嘟嘟的四肢像鲜嫩的藕节,要多么喜人就有多么喜人,小两口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孩子出生的不是时候啊!孙熙国满脸阴霾,唉声叹气。
1959年是我国“三年严重困难”第一年。这一年的10月,是一个复杂而又令人崩溃的10月。
10月1日,苏联首脑赫鲁晓夫在北京天安门城楼上告诉我国首脑毛泽东同志,决定撤走帮助中国研制原子弹的苏联专家,引起中苏首脑激烈地争论,其结果成为中苏战略合作走向衰亡、两国之间的友谊走向破裂的转折点,其“消极影响很快反映到双方处理国际安全事务和双边安全关系的政策中”。之后,老家来信了,信上写道:“生产队的食堂没米下锅停办了,上级要求各家回各家想办法度荒。咱家做饭的铁锅,去年大队里收了炼了钢铁,家里没有铁锅做饭,也没有一粒存粮下锅,一家人家填肚子成了大问题,继续下去会……”
全国人民开始了备荒备战的战役,一边承受“大跃进”带来的后果,一边饿着肚子奋发图强,努力减少苏联与我国关系破裂所带来的经济、技术上的困难。
石炭坞山东兵工总厂开始加班加点生产备战物资了,为了多生产备战物资,班组之间开展生产竞赛,大喇叭每天都要发布生产竞赛结果,表扬先进班组、生产能手和标兵。董梅英在孩子出生的前一天还在工作岗位上,还上了大喇叭,受到了厂里的表扬。孩子出生了,又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子,可喜可贺,却被国家的大事、民众的饥饿,冲淡了这个小家的添丁之喜。
满月那天,前来讨喜酒喝的战友,看着瓷娃娃一般可爱的孩子,都逗着孩子玩。
突然一个战友,说:“看看这小东西,两手多有劲,抓着我的手绢,就把他提溜起来了!”
“哈哈,真是!”
“咱兵工人又多了一双消灭敌人的铁拳头!”
“十几年后,绝对像老孙一样是条硬汉子!”
……
那个年代,生育观念和现在不同,重男轻女,多子多福。谁家多添了一个男丁,多一分金贵,也多了一份站在人前说话的底气和自豪。
战友们这样那样夸孩子,郁闷多日的孙熙国一扫满脸阴霾,有了点笑意,说:“赶上贱年了,不求别的,孩子能饿不着,活下来就行。”接下来,战友们纷纷给孩子起名了,这个说叫什么“军”吧,那个说叫什么“武”吧,还有的说叫什么“战”吧,所起的名字都是和打击、消灭敌人有关联的词语。孙熙国十几岁参加革命,自从参加革命的那天起,就把脑袋拴到了裤腰带上,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和修械所的战友们挑着修械所的家当东躲西藏,有今无明。和平年代了,孙熙国不希望孩子的未来再与战争有关,听着战友的建议,不语。
孙熙国的老家是潍坊昌邑,是和修械所的战友步行从胶东来到了博山(兵工厂)工作。这些年来做的又是后勤工作,可谓跑遍了博山的每一寸土地,业已深深喜欢上了博山的文化,爱上了博山的山山水水,便给这个孩子取名建博,孙建博。孙熙国对孩子未来的期待也就不言而明了——那就是期望这个孩子的未来为建设博山做出一份贡献。
襁褓里的小建博,不爱哭,也不吵闹,见人来了总是面带喜气,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你,伸着小手不停地求抱的样子可爱极了;八九个月就会喊爸爸妈妈了,不到一岁,不但会走路了还学会说话了,词汇量虽然不多,小嘴却甜着呢,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叫个不停,深得孙熙国夫妻的战友及亲戚的喜爱,都夸小建博聪明,懂事。山东兵工总厂,有三个厂区,董梅英在石炭坞兵工总厂工作,孙熙国在东石马分厂造炮弹,相距十多公里,一个礼拜才回家一次。每次回来,看看这个儿子,又看看那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可爱,目光却总是落在孙建博身上。孙熙国也弄不明白,这咋就打心里喜欢小儿子呢?
一家人的日子因了小建博的懂事、聪明,其乐融融。然而,1963年3月的一天,毫无预兆的灾难突然降临到了小建博的头上,小建博得病了!持续发烧、厌食。孙熙国以为小建博感冒了,给小建博吃了点退烧药,灌了碗白开水,心想,盖上被子捂一捂,出出汗,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几天过去了,仍不见好转。董梅英就背着小建博到山东兵工总厂医院看医生,医生检查了一遍,也说是感冒,说,打打小针就好了。开了个药方,让护士给小建博打了针后,董梅英就把小建博背了回来。
董梅英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家里,小建博的两条腿软得像刚刚擀出来的面条,怎么站也站不起来了!什么也不懂的小建博就说:“妈妈,腿没……没劲了,站不起来了……”
董梅英忙抱起小建博来,仔细看着两条小腿,竟然是来回荡悠着,真的一点劲也没有,脸色瞬间变了,心跳也加速了,嘀咕着:“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了?!”看着看着就吓哭了。
董梅英连忙跑到厂部给孙熙国打电话,哭着说:“熙国,小建博的腿不行了,站不起来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孙熙国心里“噗通”一下,立时感到整个天都塌下来了似的。
孙熙国连忙请了个假,借了辆自行车,一路狂蹬。进门看了看,连忙背起小建博来又去了兵工总厂医院,医生反复检查了几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孙熙国背起小建博又去了东石马兵工厂医院。孙熙国认为这家医院的医生比总厂医院的医生技术好,又熟悉,肯定能看出个所以然来,然而,经过医生的反复检查,也没搞明白小建博的腿怎么会这样了。
嘴快的人就和孙熙国说:“熙国,不用看了,这是打针打到孩子的腿神经上了,打坏了。”
那时间,医学不发达,根本不知道这是得了小儿麻痹症的结果,孙熙国夫妇和大家心里也就认可了“护士技术不精,针扎得不是地方,把孩子的腿神经扎坏了”。
孙熙国两口子都很善良,也有非常正确的价值观判断能力,心里就想,即使真是护士打针打的,也不是有意的,不能多事。
再说,山东兵工总厂的职工,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孙熙国夫妻的战友加兄弟姐妹,即使不是一块从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也同事多年了,也不可能有意害孩子。
小建博的腿站不起来了,这就是有病;有病,咱就得赶紧去看医生。
兵工厂医院的医生看不了了,咱们博山不是还有区立医院,还有解放军驻军医院吗?咱去看!博山的医院看不了,还有张店的市立医院呢!市立医院看不了,还有省立医院呢!省立医院看不了,还有……
孙熙国压根儿就不相信全国这么多的医院,这么多医生,就治不了小建博的这个病!
孙熙国对这个孩子寄托了那么大的希望,希望这个孩子将来为建设博山出力流汗,腿要是看不好,不行了,生存都是个问题,这还怎么为建设博山出力流汗呢!
这病,不但要治,还要治好,而且一定要治好。
孙熙国心里装着这么个观念,拿出战场上攻克碉堡的心劲,开始三天两头请假外出给小建博看病了。领导虽然很理解,时间久了,却因了请假耽误了许多该做的工作,领导的脸就长得有点不好看了。孩子的病又不能不看,夫妻俩只好轮流找领导请假。
这回我找领导请假,下次你找领导请假。
无论是孙熙国所在的东石马兵工厂,还是董梅英所在石炭坞兵工总厂,这可不是一般的工厂呀,部队编制,是生产备战物资的兵工厂,即使轮流请假,在孙熙国夫妻看来,也是在拉咱山东兵工总厂的后腿。再往大处细想想,这不仅仅是拉咱山东兵工总厂的后腿,也是在拉国家国防建设的后腿。这后腿,咱拉不得,也不能拉。
孙熙国夫妻商量了一下,先后申请退役,转业到了地方企业。
董梅英去了博山水泥厂,孙熙国去了山头百货公司。
一家人,在城里租了几间民房安顿下来,从此踏上了给小建博求医治病的漫长之旅。
博山区的医院也没给小建博治好两腿,孙熙国就背着小建博到市立人民医院住了下来。市立人民医院很负责任,把济南的专家都请来了。
一天上午,淄博市立人民医院方方面面的专家会诊之后,主治大夫老刘和孙熙国说:“老孙,刚才会诊时,省城的专家说,孩子的左腿基本算是保住了。右腿要恢复,国际上也没有先例。再住下去,除了受罪和费钱,作用不大了。”
孙熙国耷拉着脑袋蹲在那儿,手指不停地划着地板,久久不语,其实是在默默地抗议着:
你们是医院!
你们是淄博市最大最好的医院!
救死扶伤是你们的职责!
你们不彻底治好小建博的腿,我赖在这儿不走了!
孙熙国泪水不停地流着,鼻涕也流了下来,耷拉到了地上,继而抽咽不止。
刘大夫看看蹲在那儿流泪抽咽的孙熙国,再看看侧身病床上很会玩耍的小建博,心里禁不住一阵揪心的难过和发酸。孩子的人生刚刚开始,腿就这样了,人生的路还非常遥远,让孩子怎么走?!刘大夫无奈地摘下眼镜,低着头,不停地擦着眼镜片,对孙熙国说:“老孙,你要是不甘心的话,让孩子不妨试试中医吧,试试民间偏方,也许会有效果。”
孙熙国背着小建博从区人民医院来到张店,路上就有人这样和他说过,他不信,刘大夫这么说了,他信了,也来精神了,擦干净鼻涕和泪水,办了出院手续,背起小建博来就走了。
找中医,淘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