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龄反对奉张东军见闻纪略
姚东藩
1925年10月初,我由黑龙江省督办公署调升到奉天(现在的沈阳市)镇威上将军公署参谋处任上校科长,临时派在该署总参议办公厅服务。1925年11月滦州会议后,当郭松龄攻下连山进占锦州,张学良军团长率领新编步兵第十二旅、步兵第十九旅开抵新民,占领巨流河左岸阵地,军团司令部设在兴隆店东站。这时我被张军团长调来军团司令部参谋处任上校作战科科长,参与巨流河作战。
当日在张作霖的帅府和张学良的军团司令部,为时既暂,人事生疏,位属末僚,只能就我所知所见以及近来得到当年有关人员的启发,写成《郭松龄反对奉张东军见闻纪略》。事隔30余年,往事回忆多不完整。遗漏、错误之处,尚希熟悉其情况者,予以补充、纠正,俾益臻真实完善。
一、张作霖帅府的所见
1.总参议公厅打开闷葫芦
镇威上将军公署(以下简称公署)总参议公厅(以下简称公厅),设在沈阳城内张作霖帅府的第三进院里,其东上房四间为客厅,西上房四间为历任总参议张作相、杨宇霆、王树常等的办公室。眉批:一个上房分为东西。
1925年11月22日上午9时许,总参议王树常、参谋长于国翰、参谋处处长陈钦若、科长胡颐令、姚东藩等先后上班。室内只听“嘀嗒”的钟响和翻阅文件的纸张声,电话铃响打破寂静的空气。于参谋长从容地拿着耳机,边听边注视面前的文件向王总参议说:“绥中车站工长报告,开往北京大快车过站,要山海关站的路签,所有线路都叫不通,由前所车站派人向万家屯车站查线,已有两个钟头,未见回报,问公署得着什么情况没有。”王命他让前所车站再派妥员检查,一面问问山海关驻军王之佑(镇威军第五方面军团司令部的参谋处处长)。当陈钦若拟妥给王之佑电稿,送交于国翰核阅时,电话铃声再响,引起大家注意。于参谋长接听时现出惊异神情。电话内容是:“绥中车站站长报告‘由万家屯车站逃来的职员称,今早从山海关开到兵车一列,兵力不到一个团,官兵下车后,封锁车站,砍断电缆,禁止行人,并在车站附近对东西两面占领阵地,有严阵待敌模样’。”我看到王、于、陈、胡诸人,都在做个人的思考与判断。终于,王树常决定把这情况令王之佑查复。
此时,张作霖着灰色绸袍,神情泰然地走进公厅,问:“什么事?”于国翰即将所得情况和拟定办法向张报告。张不假思索地对站在门外的副官郑奎武说:“请辅帅就来。”(吉林省军务督办张作相,别号辅忱,人们均以“辅帅”称之,他兼任镇威军第五方面军团军团长,其司令部设在山海关,张本人现在沈阳)后来郑奎武拿一支长不满尺的旱烟袋,装好烟递给张作霖,张吸着烟说:“他(指张作相)太厚道。”王树常谨慎地对张说,等王之佑复电就明白了。
张若有所思地把烟袋丢在桌上走出,叫我跟他到悬挂地图的东厢房去(地图室由专任参谋管理,逐日标志奉、吉、黑三省以及山东、直隶①、热河②、江苏、安徽各省所有驻军的位置)。张注视万家屯车站,用手指量算与山海关的距离,“不到二十里”,自言自语地说,并指出某部队位置已有移动,告诉移动标签。张回到公厅不久,张作相进来,身穿米色西装,没扎领带,着便鞋,显然来得仓促,不减其雍容厚重姿态。张作霖说:“你的部队有事。”于参谋长不等张作霖继续向下说,接着即将所得情况和拟定办法向张作相介绍。张作相未表示意见,仅说:“给王之佑电报就发吧。”随张作霖走向客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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