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五千余言’’的原则和智慧
老子的思想,主要体现在其自己的著述中。但是,老子留给后世的著述只有一篇,即《史记》所告诉人们的“五千余言”。然而,老子在自己的“五千余言”中,不仅阐发了经过深思熟虑的秉道之思和睿智见解,而且充分展示了中国古代哲人的思辨智慧和“反”的思想理念。
一、依“道”而不离“德”
老子当年曾经在被迫的条件下,勉强亲自执笔,写下五千多言,并且是一气呵成。但是,他却没有给自己的著述冠以任何名目,从而使得老子生前的唯一著述成为一部无题之文。所以,后人在修史或整理诸子之言时,通常都把老子所写的著作概括地称为“五千余言”或“五千文”。这个“五千余言”或“五千文”,指的就是老子对“道”与“德”所进行著述的经典。后来,为了更加简单明确,有人干脆就把老子著述的这部经典简称为《老子》。
《老子》这部著作五千多字,虽说字数不是很多,但却被划分为上、下两篇,并且被后人总题名为《道德经》。《老子》被题名为《道德经》,发生于汉代。据说,成就老子的著述此名之人,为西汉隐士河上公。
东汉末年即三国时期,东吴道士葛玄在《老子道德经序》(后来有人疑为东晋南朝道士假托之作)中道:“河上公者莫知其姓名也,汉孝文皇帝时,结草为庵于河之滨,常读老子道德经,文帝好老子之言,诏命诸王公大臣州牧二千石朝直众官,皆令诵之,有所不解数句,天下莫能通者,闻侍郎裴楷说河上公诵老子,乃谴诏使,责所不了义问之。公日,道尊德贵,非可遥问也。文帝即驾从诣之,帝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域中有四大,王居其一也。子虽有道,犹朕民也。不能自屈,何乃高乎。朕足使人富贵贫贱。须臾河上公即附掌坐跃,冉冉在虚空之中,如云之升,去地百余丈而止于玄虚,良久,俯而答日,今上不至天,中不累人,下不居地,何民之有。陛下焉能令余富贵贫贱乎。帝乃悟之,知是神人,方下辇稽首礼谢日,朕以不德,忝统先业,才不任大,忧于不堪,虽治世事而心敬道德,直以暗昧,多所不了惟蒙道君弘悯,有以教之,则幽夕睹太阳之耀光。河上公即授素书老子道德经章句二卷,谓帝日,熟研此则所疑自解,余注是经以来,千七百余年,凡传三人,连子四矣,勿示非其人。文帝跪受经,言毕,失公所在。论者以为,文帝好老子大道,世人不能尽通其义,而精思遐感,上彻太上,道君谴神人,特下教之,便去耳。恐文帝心未纯信,故示神变以悟帝义,欲成其道真,时人因号日河上公焉。”葛玄在此所提汉文帝拜见的研读《老子》之人,就是西汉隐士河上公。将“老子”的“五千文”著述进行分篇、列章、诠释、取名,皆出白该人之手。该人就是河上公,留有著作《老子章句》。
河上公著作《老子章句》时,根据自己研读《老子》这部著作的体会和理解,把老子所写的“五千文”内容分为上、下两篇,并且梳理出八十一章。在八十一章中,从第一章到第三十七章的内容被视为上篇,从第三十八章到第八十一章的内容被视为下篇。河上公之所以如此划分,原因在于他认为老子著述的“五千文”,通篇要说明的东西无非就是“道”和“德”这两个方面的问题。如上篇第一章以“道”开头,到第三十七章则以“道”总结。这一部分所描述的是“道”之为本,所说明的是玄牝之门,天地之根。而下篇第三十八章以“德”开头,到第八十一章以“德”总结。这一部分所详释的是“道”之为用,所说明的是为人治世,人之应该。正是因为如此,河上公又把上篇部分看做是“道经”,而把下篇部分看做是“德经”。其目的,在于试图引导人们对老子的著述作“道”与“德”的框架性、结构性和章句性解读。由于“道”与“德”这两个方面的问题,在老子的整个著述中既有区别又相互联系,而且不可截然分割开来进行片面解构,所以河上公在对老子的著述进行分篇、分章和逐句解读诠释之后,又从总体性、完整性和系统性的意义上,把老子的整个“五千言”著作,全称为《道德经》。
应该说,河上公对老子著作的这种框架性、结构性的解读,即进一步把老子的著述全面地概括为《道德经》,是有道理的。而且,其逐章逐句的诠释,即使今天看来,也是到位达意而十分明白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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