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各民族神话:佤族 阿昌族 纳西族 普米族 德昂族》:
鸟泪泉在阿佤山班洪大寨山后,有一座叫猴子崖的山崖。崖上绿树常青,野藤倒挂,一股清泉从崖顶倾泻而下,当地阿佤人叫它茸短醒,意思是鸟泪泉。当地的人们走过这里,捧起这清凉的泉水品尝时,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悲壮的传说来。
据说,早先的时候,猴子崖上并没有这股泉,这泉水是后来由两只热爱家园、怀乡思亲的大鸟的眼泪汇积而成的。
远在班洪部落刚刚兴起的时候,部落里有两个贫苦的阿佤姐妹,姐姐叫叶茸,妹妹叫安并。她俩聪明伶俐,勤劳善良。那时部落的先民们团结和睦,互相帮助开垦土地,种庄稼、植果树,大家用勤劳的双手共同建设着自己的家园。姐姐叶茸是纺织的巧手,一天能织九个村寨姑娘穿的衣裳裙子,这些衣裙穿在姑娘身上,赛过了天上的彩霞;妹妹安并是耕种的能手,一天能种九山九坡的旱谷,能种九丘九岭的茶树,使部落的同胞都能吃饱喝足。全部落的同胞都很喜欢这两个能干的姑娘。
叶茸和安并聪明能干的事,传到一个势力强大的外族部落王子的耳朵里,他给班洪王送来了金银宝玉、猪羊牛马,要买叶茸、安并当家奴。班洪王见到这么多礼物,看花了眼,就把姐妹俩卖给了他。
叶茸、安并要走了,她俩多么舍不得离开自己曾经耕织过的土地和织机,多么舍不得离开抚育自己成人的父老乡亲和衰老的阿爹阿妈。乡亲们对班洪王出卖叶茸和安并气愤万分,见到两位姑娘要走了,他们就像挖心割肉一样痛苦,许多人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部落里失去了生气。
外族部落的来人带走了叶茸和安并。一路上,日头火辣辣,瘴气熏死人,走在异乡的路上,叶茸、安并心情沉重,她俩走路想家乡、睡觉思亲人。过了一天又一天,走了一山又一山,故乡越来越远了,姐妹俩的心都要碎了。她俩成天愁眉苦脸、不吃不喝,慢慢消瘦下来,不久就死在途中。
两朵洁白的花儿被摧残了,但是姐妹俩思念家乡的心并没有死。那年春耕时节,阿佤山遇上了大旱,布谷鸟叫过了,黄泡熟过了,天还是不下一滴雨。山溪无水,河水断流,禾苗干死,绿竹枯萎。人们没有水喝,孩童哭干了嗓子,老人渴裂了嘴唇。就在这时,部落里知道了叶茸、安并已不幸死去,她俩的双亲气瞎了眼睛,父老乡亲都伤心地哭了起来。天灾人祸一齐降落到部落头上。
说来很奇怪,突然有一天,猴子崖上飞来了两只乳白色的大鸟,它们站在崖上,面朝班洪部落,“哀、哀”地叫个不停,边叫眼睛边流血,那声音叫得凄惨,就像人们在哭啼。越近黄昏,大鸟叫得越紧越伤心,听了使人心肠绞痛。
阿佤人说,只有心地善良、热恋家园的人,死后才会变成各种美丽的鸟飞回故乡。叶茸、安并死后就变成了这两只大鸟回家园。那时候,部落的先民们到山坡上种旱谷,到野林里打猎,到山箐里采野果,路过猴子崖都要停下来,深情地望着这两只不知名的大鸟,看到它们,就像看到了叶茸、安并两姐妹。
有一天,部落里的人路过猴子崖,看不见大鸟了,却见崖上流下来一股清澈的泉水,那泉水清凉甘甜。人们用竹筒把泉水背上山去浇旱谷,旱谷发芽长叶。人们把泉水引下山坡浇茶树,茶树叶绿芽新。黄牛、水牛喝了泉水,腰壮体肥。叶茸、安并的阿爹阿妈喝了泉水,重见光明。小伙子喝了泉水,气壮腰硬。
小姑娘喝了泉水,心明眼亮……原来,叶茸、安并变成大鸟后,眼见故乡大旱,为了使部落回春,它们飞遍了无数草场,吸了万株草上的露水,飞回故乡,把露水化作思乡怀亲的泪水,让泪水化作了这股泉水,从崖头直泻下来,滋润着故乡的土地。阿佤人为了纪念叶茸与安并,就把这股泉水取名为“鸟泪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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