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我的胆》:
钱是我的胆自己的孩子自己取名。正因如此,当我的文字可以寻机出版时,我自己动脑取名。钱是我的胆。为什么取这名?响亮啦!穷人们一看,再摸摸口袋里叮当作响的五角一块硬币,心中就有数了。我有钱,我有胆。富人们看到这个名,也会挺舒服的。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我做的许多事可都是假汝(钱)而行的。况且在中国这个心里常想的多嘴巴常说的少的国度里,说钱是有忌讳的。我是一个有点爱冲撞忌讳的人,想到冲撞忌讳有助于观念转变也就有利于改革有利于社会发展,我拍拍脑袋拍拍胸脯就定下了“钱是我的胆”这一书名。序嘛,我看就免了。把《钱是我的胆》这篇文章放在书的前面也就成了。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我的文章在网络上也露过脸,为了证明曾经露脸过,我把网友们的评论也附在后面,算是给盒子找粒珍珠。如果有看客喜爱,拿盒子还是取珍珠,悉听尊便。——当然,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和《钱是我的胆》亲密接触。那也没关系。不过,你在尘世中找不到钱找不到胆找不到好感觉可不要怪我啦!人小胆也小。小时候,一毛钱放在口袋,小手紧压一毛钱贴着身体,就算有个不错的小胆。那时,我在大山深处的乡村学校,一毛钱可以在大队(现在叫村)供销社买到铅笔或者小人书之类的许多和求知有关的东西。虽然这类东西不常买,但是有一毛钱在手,和小伙伴跑到供销社里面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就像《闪闪的红星》里潘冬子手上的那根红缨枪一样“画龙点睛”。年关时节有压岁钱最得意,初一、初二拜年口袋有时多达一块多,不过转眼间就到了爹娘的手上,而我当时尚无私有化的观念,只能眼巴巴任由爹娘取走。爹娘最多加一句“你还小,要钱作什么?”来压制我对钱的占有欲。
人长胆也长。稍大一点,我到了公社(现在改革成乡了)里的中学上学,一毛钱就显得不够份了。这时,口袋里放有五毛钱就够我意气风发的了,走起路来有志愿军跨过鸭绿江“雄赳赳,气昂昂”的豪迈。
有时我经手的款项多达十余元,但那多是过江之鲫,手上尚未沾上钱气,五元、十元面值的大钱己从手上滑走、转眼即没入茫茫人海中去了。再说,这些经手的大钱多为专款专用的款项:这些钱都有正当的用途和用处,诸如交学费之类,钱是申请并经爹娘的口头专项审核后拿到手的,容不得我买点苹果之类的奢侈品“腐败”一下。钱多,有利有弊,口袋的钱一多,我就怕丢,每次大钱从爹娘的手移交到我手时,爹娘总要一再唠叨“不要丢了”,这又无形之中加重了我的怕丢。我渴望的是平时里有五毛钱在身,我清楚地知道五毛钱就足以“养胆”。我的爹娘比较开明,五毛这样的小钱对我没设监督机制,故我手上存有五毛钱的时间比同学们要长些。男子汉的成长非一日之功。岁月中没有钱来壮胆,哪来我男儿的“雄起”?!春去春又来。农村的孩童成了小县城高中的学生了。吃住都在学校,米是用布袋从家里扛来的,印象中一斤还得交学校食堂两分钱的伙食费(后来物价指数上升了,不止两分钱),菜票得花钱买,但主要还是从家里带来的用罐子装的咸菜。这时,手头随着学业的上升而“宽松”起来,一次从家里拿到30元这样的豪举也是有的。随着手头捏的钱多起来,我的胆也随之大起来。口袋有钱时,我喜欢往新华书店跑,钱越多,我的“斗志”越“昂扬”。印象中,老爹知道我买书后,几乎每次都会说:“买点衣服穿多好,买这么多书有什么用?”但口气并不重,故我依然买,他依旧说。我买他说,几成可操作的“程序”。在成长岁月中可记上一笔的是,半条汉子(未成年,只能打折,算半条)的胆仍是爹娘给的。我将此总结为“生我身是娘,养我胆是爹”。
走过黑色七月,跨越高考,成为省城的一名中专生(现在此生已远远落后形势,不过,当时尚在“天之骄子大学生”之侧,故不乏落榜的穷秀才们羡慕),进入了我可以明目张胆地消耗爹娘的钱的最后一个时期。这个时期,我扩大了养胆的力度,一次性消费有时竟达一百多元。买皮鞋,买吉他……买卖之中,一个城里人的形象在包装中诞生了。我心仍是农村山娃心,我胆已是城里人的胆了?!毕业分配,我有了一份革命工作。参加工作是我男儿真正站起来的起始一步。按理说,爹娘可以放手了。无奈得很,第一年工资每月只有51元(我戏之日五十大毛)。经济是基础,基础不牢怎么办?爹娘仍是坚强的后盾。工资归入纯个人消费款项,不够仍旧按习惯向爹娘伸手,虽然有时有点脸红。不过,在爹娘的荫护下,男子汉的架子总算搭起来了,虽然胆子还有待进一步扩张。
人生免不了要折腾几下。工作几年后,背起行囊我到一高校当起研究生来。国家每月给200元的助学生活费,偶尔自己在外面创收还可捞上几笔辛苦钱。
总的来说,还算可以,有点滋润的味道。虽然钱像孔乙己碟中的茴香豆“多乎哉,不多也”,但是,每周至少一张两元的舞票我是绝不手软的,中午有时吃着吃着兴头来了还会跑到楼下小卖部买瓶行吟阁啤酒助饭。——这可以算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通俗版本吧!不管袋里有没有,手上显有——我的胆算炼起来了。男子汉,胆成汉子成。自此以后,男子汉仗胆可走天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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