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片红叶落了下来,迎着凄风苦雨,撞击着人的心灵。我上前几步,想捡起这掉落的精灵,却不小心碰到了一片白色的裙角。
同时低头说抱歉,又同时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她大概是附近的人家吧,穿着素白的衣裙,额头与之相配地扎着朵白花,抬头低头间留下含蓄的微笑,正如干百年来中国的任何一个小家碧玉一样。
还未说什么,她却先开口了:“先生衣衫已湿,若不嫌弃,便请进来稍作休息吧。”
休息?我低头看去,心情过于沉重,竟没能发现自己已被连绵的秋雨打湿了衣衫呢。不想回到那惨白的灵堂,我对她轻轻点头。承·散步咏凉天狭小但整洁的房间,座椅似被使用了多年,边角已被磨得圆滑,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款式……没有其他佣人出来,是家中清贫的缘故吗?难怪女主人穿的,还是老式的衣服,而不是渐渐步人中国的改良旗袍……坐下后,我环顾四周看着室内的设施,最后视线落到她头戴的白花上。
“这个呀”,她注意到我的视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外子忌日,我想……纪念一下他。”
接着她便与我讲起那些往事,和无数民间小说一样,才子佳人、青梅竹马、琴瑟相谐……无奈男人命薄,一场风寒,竟匆匆而去……老套的剧情,千百年来不知上演了多少幕。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能体会到那刻骨铭心的痛。接下来的时间内她一直在哭泣,内容不外乎自己悲惨的身世和叹悲自己丈夫的死之类的话。
我憎恶那个葬礼上压抑的空气,还不如这里自由一些。
等她平静下来后,客套地道别,慢慢地走出小院。我突然想,也许她并不是因为单纯地同情被雨淋湿的我,也许她只是想与人倾吐她的往事,把过去的甜蜜和痛苦一遍遍地提起,这样那个男子才能永远地活在她的记忆中。当一切已无能为力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走出门外,雨已经停了。秋风清,秋月明。
似乎有女子在低声哭泣:“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转·空山松子落
刚走出门外,就见有人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我。一双眼睛上下扫视了我几遍后,那人上前,神秘地问我:“你怎么敢到那里去?”见我拔腿要走,他急了,一下拉住我:“你为什么要到那里去?
那可是‘鬼宅’啊!”鬼宅?
我停下了脚步,任那人喋喋不休地说下去:“这家原来的主人,周祈昀,本来也是个书香门第的公子,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疯,说什么皇帝是不好的,说这天下是天下人的,还大谈什么‘民主’、‘共和’……你看,这不是发了疯是什么?后来就被上面来的老爷们给杀喽……他家为了避丑,一直说是得了风寒死的……你看看,这家人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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