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孔子协会理事长的中短篇小说集,以佛门的情爱故事为主要题材,揭示佛法与凡心、灵与肉、理与欲、情与色的挣扎、纠结与斗争,凸显佛门乱象,猎奇性的故事,曲折紧张的情节,深刻细致的心理描写,揭示的是可慨可叹的深藏而真实的人性。
以宗教人物为主线的小说。《无相法师》以无相法师的成长为主线,揭示了其在皈依佛门后面对声名、权位、情色的种种欲望、斗争和心里的挣扎,揭示出佛门的乱象,以及人性的脆弱与阴暗、渺小。《金色火焰》同样以一个德高望重的法师与一个心向佛门的女子之间的情感纠葛为主要情节,同样拷问了人性的真面目,故事非常富于张力,心理描写细致入微。小说文笔细腻优美,富于感染力。
他被报社记者讽刺为政治和尚,被宗教界批判是野心份子,有关他的流言,被离开他的弟子信徒,有意的丑化渲染,有的甚至仗着教团长老的撑腰,指名道姓的以为他不如法,他教的禅宗是挂羊头卖狗肉,连带他在印度获得的学位都是金钱买的。每次他举办弘法大会,在簇涌的信众中,他知道有一半慕名而来,有一半真心追随他,有一半是捉拿他的,他意识到自己的孤立无援,刻意的反击一切加诸他身上的流言,巧言善辩,他的法会也越来越贫乏,沦为人身攻击和教派的争执,他困兽犹鬪的动辄得咎,成了最受争议的法师。
名利和贪欲之心使大股痛苦,连一点不敬的称谓都使他不能忍受,他严守弟子信众和他的分际,不准他们越雷池一步。
但现实仍使大股低头,达官显要,富商巨贾,与他们的妻妾一径使大股不敢得罪,他面带微笑的谦逊,宽容的点头,拍拍他们顽皮孩子的脑袋,慈祥和蔼的佛理,赢得他们的敬畏之心,他们问他为什么出家,他总说「受了佛陀的感召」,并且安慰他们尘缘未了,多做佛事,发心护持,不出家比出家的功德更大。
大股最困扰的是,经常遇到商家太太对他有意无意的关心,她们有的出身风尘,有的是姨太太,有的被金屋藏娇,她们的姿色已经不容许她们在声色场所,寂寞无助下,经常在寺庙寻找寄托。她们有钱有闲,出手阔绰,无形中被捧为寺院的恩客,大股对她们也就格外礼遇,为她们的发心有些非份之想,结果她们和师父越走越近,渐渐的露出本性,和师父打情骂俏。大股深为苦恼,不能拒绝她们的自以为是,不能回避她们脉脉含情的眼光,不能退回她们专程探望师父的燕窝人参,每次她们聪明的为弘法利生请见师父,偶尔邀请一两位姐妹淘参加拜师行列。她们一点一滴的捐助去院的香油钱,每次带给寺院一砖一瓦的实质利益,也一次一次的如愿以偿,大股知道她们用师父作招牌,掩饰感情的空虚,她们是他的财神爷,是他名利的手段,也是他最虚伪的恶梦。
为了迁就事实,避免破坏无相法师的庄严宝相,大股特地辟建了方丈室,区隔内外,内室休息,外室作为起居间,素几素椅,除偶尔翻阅报章杂志外,也作为接见施主的会客室,平常若无允许,任何弟子都不能擅自进出,于是大股在白云寺有了独立的空间,与富家太太独处闲谈,索兴任其自然,宾主尽欢,不必担心别看见。
落发使大股一生改变,光头衲衣,表示他必须面对更庄严、刻苦的人生,但与生俱来的人性,隐藏了他的佛性,他的确被稍具姿色的女众撩拨的有些心猿意马,连带的在方丈起居室的空间,他和女性的巧笑温情细语,由最初的厌烦、惊愕,不能理解,觉得她们俗不可耐,后来慢慢接受,隐隐的有了身体和心理的需要。
她们向往出家人的生活,把麻将声,梵呗声和淅沥的雨声合在一起,互相舍不得放下,大股听她们倾诉,任她们哭泣,随着她们任意调笑,逐渐有了珍惜之情。
他甚至有一些庆幸,走了很久的道路,曾经深藏永远不能说出的梦,悄悄的渲泄在这些女人身上,他感觉很轻松,不必顾到别人,他被女性的爱包容,像忍不住的春天,一点不费力的展开。
他和她们若即若离,袈婆是他安全的距离,他挥挥衣袖,越是他不属于她们,他笼罩在神秘的色彩下,对她们发出巨大的诱惑力。
他心悸的审视她们,在众人面前,她们依然师父长师父短的尊敬他,独处时,女人的神态便出来,她们经常彼此抱怨、猜嫉、争相讨好他,彷佛他是她们胜利的斗争。
他沐浴在爱河里,像传说中的西藏神话,七仙女把神水倾倒在溪流里,面黄饥瘦、遍体疮伤的姑娘跳进河中沐浴,出来时变成玉肌冰肤、健美的女少。
他被女性洗净,与她们的庸俗在一起,他释放了自己的虚伪,像再一次的落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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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法师》 《金色火焰》 《将死》 《舞女》 《邂逅》 《孽缘》 |
《婚姻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