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年轻一代却无法得到父辈的认可,我站在父辈的观点这一边。一些年轻人穿着阿拉伯长袍,胡子的长度则按照伊斯兰教的标准修剪。他们缺少父辈那种本性中的幽默和大度;他们深深地仇恨西方世界,理由却充满不确定性。我曾见过一个年轻人,他正和父亲一起将一只箱子搬进他们的店铺。他眼睛不大,目光却很深邃,深黑的胡子蓄得很茂盛,身着一件灰色的长袍,头戴一顶小小的白帽。这身行头还真夺人眼球。我问他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他冷冷地用英文答道,“这是传统的穿法。”
“那你父亲穿的难道不是传统服饰吗?”我问道。
“是的,不过我穿的是伊斯兰式的。”
他的父亲显得很尴尬。
我身旁的一位老人笑了起来。“我刚才跟邻居抱怨我的儿子从来不干活,但是他反过来说‘那有什么,我儿子不但蓄胡子,还成了一名大毛拉。”’这个笑话完全是讲给我听的,因为在印度,大毛拉这个词带有取笑和轻蔑的意味。
在比斯顿四处访问的近一年间,我能够感觉到英国的第二代巴基斯坦人,也就是成为大毛拉的这一代,都是在英国北部成长起来的。在小店偶遇的那对父子是这两代人区别的一个缩影。虽然两代人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英国人,老一辈却倾向于低调对待宗教身份,生活重心在于争取经济上的成就。年轻一代则没有这样明确的立场:他们既不是英国人,也不是巴基斯坦人,不具有父辈那样的经济动机,超越国籍的伊斯兰身份还遭到指责,愤愤不平之感便也随之而来。
一家便利店的老板,一个高大严肃的男人认识投放炸弹的恐怖分子,他说,“他们都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大人们照看生计,养家糊口,小孩子的生活无忧无虑,也很无聊。他们无所事事,没有幽默感也没有归属感。”
那周的采访结束后,我搭火车回家,一路上一直在思考这些人的故事。我从无根的个人身份想起(这和我个人的情况有些相似),一直想到我尚且陌生的伊斯兰激进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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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S.奈保尔,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我的穆斯林父亲》是一个令人惊讶的故事,呈现在读者眼前的是穆斯林版《奥德赛》,紧张刺激,并带来新发现。
——安东尼娅·品特,著名作家,已故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哈罗德,品特的夫人
这是一本勇敢的书,但并不冒犯任何人。
——贾斯廷·马罗齐,《文学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