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有利于促进基督教对客家传教事业的发展。客家人虽以“客家”自称,但他们一直反对客家“非汉族源起说”。而毕安、肯比尔等在客家地区传教的传教士,在客家源流论争中,均坚持客家为纯正的汉族血统,肯比尔甚至宣称客家是中原具有辉煌历史的世族的后裔。实际上,中国北方民族与南方少数民族出现血缘上的混合,原本是一件极其自然、丝毫不值得羞耻的事情。而传教士所以坚持客家的“纯汉族血统”,无非是想向世界证明客家不是没有来历的无根之萍,而确实是沐浴过中原文明之光的汉族后裔。再者,传教士都对客家的勤苦耐劳、耕读为本的传统给予了一致赞誉。这些无疑都提高了客家人的民族自豪感,增强了客家人与基督教之间的亲近感,为基督教在客家人中顺利传播创造了契机。而基督教在客家人中的成功传播,又对客家人产生了重要影响。不仅使客家人的凝聚力增强,而且启蒙了客家人的思想。近代客家人中间涌现了许多杰出的革命家和思想家,与基督教的影响有着重要关系。
然而,日本学者中川学却认为传教士宣扬客家“纯汉族血统”论,并不仅仅是藉此取悦客家,以利于其传教,其实尚别有用心。他说:“身为中国的侵略者,在此时而出现的欧洲人,眼看着太平天国的革命运动,被倾全力镇压后,为其运动中心势力而败北的客家,天国灭亡后,在广东又陷入于和广东人互相屠杀的泥淖中。亚罗号作战的侵略者(指英国军队),痛感他们万一团结起来而对付自己的危险,所以到了战争的后半期,认为土客对立,已于自己有利时,乃赞扬研究陷于失败的客家,为‘纯血的汉种’。由此将土客械斗,导人为土、客融和。一面又以客家即为纯血的汉族人之说,使汉族与少数山地民族的反目感情加以激化,使侵略对象的力量四分五裂。站在最前线,一面现出满面笑容而赞赏客家的,另一方面其实又是一直在于建立没有血泪的殖民地支配思想体系之情况的,这就是从前世纪后半期,到本世纪初期,欧美人研究客家的历史的本质。”他进而指出:“即使是主观的出自善意,但被如上的时代性所束缚的历史现实中,结果欧美人的客家研究,还是成为稳定帝国主义殖民地化的道路。因为被他们赞美客家的甜言蜜语所吸引,燃起了客家知识阶层的自尊心,助长起所谓客家的民族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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